一刻钟后,从梁与同那儿快马加鞭归来的崔铭,一下马就被正待命的郭云和王大成给围上了。
王大成率先开口:“校尉,我已探得消息,今日京兆府的宿值官是录事参军胡进。此人心思细密,观察入微,警觉心强。但也有些急功近利,若真的让他发现了有人闯入京兆府,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捉住威娘子来立功啊。”
他后半句话隐隐可见一丝担忧,崔铭听完,斜目淡淡地看着他,未有表态。
倒是郭云蚕眉一竖:“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可崔铭还是无动于衷,眉心微拢,指尖轻扣腰间匕首上的铜环,像是在权衡利弊。郭云不禁疑惑起来,让紧急待命的是他,这会儿咋又温吞起来了呢?
他正想说什么,被王大成打断了:“校尉,虽说她做什么事与咱们归平司无关,可到底是拿着您的鱼符去的,若真给抓了,咱们归平司背锅不说,您那儿怕也会有些麻烦!”
郭云这才明白了,原来校尉迟迟没有动作是缺少一个“合理动机”啊!
想到这儿,他用那略带赞赏地目光看向王大成:“你是……”
王大成忙笑道:“属下不良人王大成!”
“哦,王大成是吧,记住你了!”
这时,崔铭才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语微顿,看向众人,厉声发令:“出发!”
郭去忙招呼门口那一队早已待命的士兵,跟着崔铭往京兆府方向快速行进。
阿来也紧跟着崔铭,时不时瞥一眼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郞君,有个问题……”
崔铭神情冷峻地目视着前方,也没看他,冷声道:“问!”
“郞君,你是怎么知道她今晚会用鱼符?”
崔铭正陷在一会儿如何应对胡进的思考中,对这个问题他简单地说了句:“你说过她昨夜去找那个朋友之时买了烧饼和酒。”
对于主人这种答非所问的回答方式,阿来早已习惯,于是在心中将他的话略一丰满,便得到了答案:“郞君的意思,她买那些东西是去和朋友换取信息?如此,便不会再去抵押鱼符?”
崔铭注意力不在这儿,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那万一,那人觉得她的东西不够呢?”
崔铭有些不耐地解释道:“她已经买了酒还是‘离人归’,说明她很了解那个朋友的性情喜好,如果拿不下来她何必费这个事儿。”
阿来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观点,又道:“这么说她今日说将鱼符抵押了出去是谎话,又不愿意归还极有可能是想用鱼符去做什么事!而郞君你已看破她的心思,于是将计就计,给她半日时限以此来造成她的紧迫感,她便会抓紧时间行动。”
崔铭点了点头:“是这样!”
“可是……郞君您为何这么做呢,难道只是将计就计拿住小娘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