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郭云道:“我们校尉这种身份的人,去田间干什么?就是一辈子都见不着几个庄稼人也是正常的啊!”
戚九九看着郭云,笑而不语,少倾后将视线挪开,落在另一个手拿抹墙工具的人身上,道:“这个应该是泥瓦匠吧。”
郭云道:“没错,这个没问题吧……”
“问题最大的就是这个,泥瓦匠人通常接了活计之后,跟着雇主就走,在他们干活的时候会把鞋子脱了,为防止丢失会将鞋装入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悬挂于树上或其它高处,他身上恰恰少了最直接辨认泥瓦匠人的布袋子。”
还有这个……
接下来,戚九九一一指出了剩下几人的问题,崔铭连听她说边来回踱着步,眉目紧锁,似是陷入思索。
他正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轻声道了声:“茶!”
接着便见一个人影如风般掠来,转眼便出现在崔铭面前,将手中茶盏往他摊开的掌心一放,道:“阿郞,茶来了!”
崔铭接过来,摆了摆手,那个俊美的少年便消失不见。
这一幕看得戚九九目瞪口呆,与他初次相遇是在街上,他带着仆人保护也还说得过去,可这是归平司,铜墙铁壁戒备森严他还带着家仆,也太官僚了吧!
还有,他手边案上就是小厮刚刚送过来的茶,他竟然不喝,非要喝自家的茶,这是摆架子还是炫耀?
人家那么可爱俊美的小郞君,要时时抱着茶壶候着,怕热了冷了,还要在他一声令下说喝便喝的时候及时的送到他手中……这可怜的孩子怎么跟了这么个为富不仁的主子。
综上,这崔铭不仅是催她命的人,还是个养尊处优、仗势欺人、虎狼之威的膏粱子弟,戚九九心中暗道要是哪天落到她手里,非治治他这一身臭毛病不可!
如她所愿,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崔铭喝过茶,这才走向戚九九,看着她,目光变得犀利:“确实有些道理,可也不完全对,你说的那些只是大部份人的习惯,总有一些人是例外吧,如果说人牙单凭这一点就觉得有异,那也太草木皆兵了。”
“你说的对,”戚九九迎着他的目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将目光移开,跨下厅廊,走向院中几排站得整整齐齐挺拔威严的“百姓”们,在方队侧面站定,道:“你看看我们,看出什么差别了吗?”
崔铭眉头渐簇,似在思考,并没有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