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方才你没有听我讲么?我希望你寻个马上就能让我下床走动的方子,我有急事,便是要赶紧走的……”邵以眠冲着御医好一顿喋喋不休,御医却是不理会的,因听了苏钰的命令,便是上前给邵以眠清洗伤口并换药。
邵以眠想要挣扎,却是因动一动身子这膝盖便撕扯一般的疼,无奈,便只好放弃。知道同御医讲再多也无用,这御医分明就只听苏钰的。
心中是不想同苏钰讲话的,却因此时在人家的地方,事事便是要仰仗他的,心中好一番纠结,这才瞧看上苏钰的面,无奈开口道:“苏钰,你同那御医讲讲,寻个让伤口好的快些的法子,我今日便是一定要回了宰相府的。”若非她一身书童衣裳来时只在袖口中装了桃桃而并未装旁的什么东西,就这膝盖上的小伤,用自己调制的药材敷上,便是只用一日就能好了的。
苏钰见邵以眠服软,便是忙坐于她床榻边上的。正好这个时候御医为她换了药,苏钰便让御医现行离开了。
御医刚走,苏钰便抓住邵以眠的手,眸中满满的怜惜与柔情,便是开口道:“以眠,你应当听御医的话才是,便好好的在我这寝宫内养伤吧,待伤势大好的,你再走。”
“不行!我今日是跟着父亲,扮作小书童而来的,若是被他发现我不见了,岂不是让他无端的生疑。”
“这倒是简单,我同你父亲言明就是了,想必由我来说,你父亲自然也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那也不行,若你同父亲讲明,父亲便是知晓了我的身份,如此,我一个未出阁的宰相府二小姐却在你皇上的寝宫养伤,若是这风声走漏的出去,我……我便是百口莫辩了。”顿了顿,眸光中有几分黯然的神色,看上苏钰的面,便是又道:“你与年姐姐已经有了婚约,我便更加不能在你这处待着了。”
“以眠!”苏钰将抓住邵以眠的手紧了几分,便道:“以眠,你这般说,便是在意我与你姐姐的婚事的吧?你便是也不想你姐姐与我成婚的对不对?”眸光真挚,便是紧紧的盯看上邵以眠的面。
一时间来不及躲闪,便是撞上了苏钰这样灼灼的眸光,平静的心一时间翻江倒海,方才才下定的决心,此时,便是有些轰然倒塌的迹象了。
邵以眠的内心在挣扎,不知该不该同苏钰说实话,可是若是说了实话,表明了心迹,他若日后再冷冰冰的对待自己,岂不是覆水难收?到时候恐怕自己的心里会更加难受。左不过自己不再想要重蹈覆辙罢了。
如此,便是狠了狠心的,看向苏钰的面,便开口道:“不是!你与年姐姐的婚事是既定的事情,于我便是没有关系的,我那般讲,便只因想要顾及自己的名声,苏钰,你应当知道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名声是有多重要了。”眸光定定,便是全然无一丝情意的。
既然已经决定同你无干系了,便不再给你任何希望了吧。
“我不相信!”苏钰抓紧邵以眠的手腕,眸光中满满的哀伤,他不信,他不信以眠就这样对自己。他也不相信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邵以年与自己的婚事,方才在凉亭时她口中的话才句句是真心话,此番所说的每一句,怕皆是违心的吧。
虽然知道她口中所言句句违心,便也是知晓了她心中定然是有了要跟自己形同陌路的心思的。
不行,绝对不行,自然是不能让她存了这种心思的。
“苏钰,无关你信与不信,我便是要将话讲明白的。如今,你与年姐姐便是要快成婚了,你们成婚之后,我便是你妻子的妹妹。如此,我们便是要将往日的情分放下了。”顿了顿,嘴角便是有苦笑而出,抬眸看上苏钰,神形哀然,又道:“我知晓你定然是放下了的,我……我便也是从今日起就放下了的。如此,日后相见,我便会遵循着我身为宰相府二小姐的一切,而你,自此之后在我的心里,便只是这普天之下的皇了。”
“以眠,你当真要如此绝情么?”彼时苏钰便是将邵以眠的手松开了的,眸光中满满的落寞之意,邵以眠口中这绝情话的话讲一次,可以,他便是能受得住的,讲两次,可以,他还可以支撑,可是……她这般字字铿锵的同他讲了一遍又一遍绝情的话,如今他这心,便是有些受不住的。
邵以眠见自己的手腕终于得以解脱,便忙抽了回来,瞧看上手腕处红红的一片,便是兀自的哀叹一声的。
素手摸上方才被苏钰抓过的手腕,细细的摩擦着那红痕,待觉得那上面的红痕减轻了一些,便将手收回了袖口内,抬起头看上苏钰的面,却是又快速的将眸光收回,因他面上的神色实在是不能看,只是一眼,便觉心痛。
眸光随意的放在一处,能感觉到苏钰此时正认真的盯着自己,想了想,邵以眠便开口道:“苏钰,并非我绝情,而是因我先感受到你的冷漠的时候,才变成这样的。如今我便是打算彻底死心的,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是不愿意再回头了的。”深深的舒了一口气,便是又道:“你便也不要这般了。”
“以眠,方才我在凉亭的时候便同你认错了的,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苏钰眸光慌乱的一番想,恍然间便瞧看上邵以眠的面,便开口道:“我应当同你解释的,我应当同你细细解释解释的。以眠,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了,我应该同你解释清楚才是。我……”自己已经说的这般多了,可是见邵以眠还是不为所动,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苏钰痛心疾首。
可是,两人之间真的不能够再存在任何的误会了,真的不能了。
试探着,犹豫着伸出手,将手轻轻的放在邵以眠的肩膀上,口中挣扎着便道:“以眠,你看着我,我同你解释,好么?”
“我不想听!”邵以眠依旧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