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邵以眠与木昙迎了进去,未等胡言请她坐下,她便施施然的坐于那凳子上了。
胡言见此,也并未说什么,因归根到底,这地方本就是人家的地方,总不能因暂时让自己此时待在这处,便就要反客为主了。
胡言有的一副好眼色,见邵以眠面上无笑,甚至有几分沉甸甸的颜色,便觉她前来定然是有话要说。
便更加证明了方才那小木昙敲响门时候他的猜想,这邵以眠果真来者不善。
心中细细的思料着方才自己与小木昙的对话,似乎也并未说些旁的。不过,若是这宰相府二小姐聪明,倒是应当能发现自己同木昙问话的目的,彼时想证实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坊间百姓所传的“仙女”,顺便得知皇上今日前来的意图。
如今,一切似乎都已经非常通透了。
这邵以眠进了门之后倒是不急着说话,看上这桌面上放置的茶壶,伸手便提起,本欲与自己倒上一杯茶,岂料这茶壶提起来竟是轻的很。
抬眉唤了一声木昙,便让她再去沏壶新茶了。
木昙忙应了声:“是!木昙这就去!”
她出房门时候,邵以眠便是交代了的,未曾让她将这客厅的房门带上。
想着这待客的客厅一般都是没有房门的,可是也不知邵以年是如何同她安排住处的。这院子里,就这间屋子上有一块大大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客厅”。如此,邵以眠便将这屋子当做客厅了。
本来应是顺顺当当,理应如此的。
可是……
从她住进来不过几日,这胡言还是她在这院子里,在这“客厅”内接待的第一个客人,邵以眠便觉有些不妥了。
这客厅应当没有房门才对,有了,便觉哪里都不甚舒服。若是将房门打开,便也有几分可以而分为的意思,倒失去了两扇房门的作用。
此番思索,便也是暗暗决定了的。自今日胡言走后,她便将这“客厅”当做客房来用,另外辟一处好地方当客厅。
这时邵以眠思索的认真,自然是将一旁的胡言晾在一边了。胡言到底是苏钰身边的人,倒也沉得住气,邵以眠不开口,他便也不开口。
他知邵以眠此来非善,便是存了几分戒心的。
心里端着的便是敌不动我不咚的小九九。
直到木昙沏茶而来,本欲给邵以眠倒茶,谁知邵以眠不肯,竟然从木昙的手中夺过了茶壶,稳稳的拿在手上。
也是因这邵以眠拿到了茶壶,一时间,她同胡言的话匣子才慢慢打开。
此番,这茶壶到了成了好的媒介了。
木昙见邵以眠是准备亲自为胡言倒茶了,便敛着眉眼站在邵以眠的身边候着了。
邵以眠从木昙手上接过茶壶,手上试着这茶壶的重量,下意识的晃动几下,让壶内的茶味均匀,如此,便先为胡言倒了一杯茶,并道:“胡公公请喝茶。”口中所言,倒是客气的很。
胡言有些受宠若惊,便是不敢再抬起头看上邵以眠的面了,只怕再陷进那般绝色的面上,口中忙殷切道:“谢过二小姐!”顺而将手伸过去许捧着茶杯,客气回应道。
邵以眠嘴角勾笑,只道:“胡公公客气了!”便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
端起眼前的茶杯放置唇边,嗅了嗅茶香便觉心旷神怡,仿若整个世界都被打开了一般。瞧看上杯中金黄色的茶汤,便觉诱人至极,情不自禁,便浅尝了一口。
入口微苦,回味却是甘甜。
将茶稳稳的放下,看向对面正在品茶的胡言,见面上享受般的细细回味着喝了一口的茶,邵以眠眸间有笑,便道:“胡公公,这茶可还对你的胃口?”这话轻飘飘的问出口,带着邵以眠特有的音色,竟有几分醉人之意。
慌忙间却见稳重,胡言忙将手中茶放于桌面,面上带笑便开口道:“二小姐这儿的茶真不错,比皇宫内的茶都要好喝呢!”这夸奖,却是情不自禁的。
想是胡言有些醉了吧,因邵以眠那般好听的话音,这对比之话竟也从口中堪堪而出了。
邵以眠只将闻见的一切浑然放入心间,面上似毫不在意一般,低头便是一笑:“这是极品的茉莉花,是朋友赠与我的,虽不多,若是公公喜欢,便是可以赠公公一些的。”
口中话毕,眸中有几分肃穆之色,便冲着木昙道:“木昙,将这茉莉花茶包一些于公公。”同木昙使了一个眼色,木昙心领神会。
口中答着:“是!”木昙闻言欠了欠身,人便出了房门,脚步看着挺急的,像是怕被阻拦似的。
“不可!”胡言心惊,慌忙出声制止,却见木昙人已经离了这屋子,为他准备邵以眠口中说的那茶去了。见木昙已走,胡言眸光忙看向邵以眠便开口道:“二小姐!不可!胡言怎能收二小姐的东西呢?”胡言心底一惊,忙开口道。
眸间笑意渐深,却是带上了几分疑惑,邵以眠又开口道:“为何不可,既然公公喜欢,我又有剩余,赠与公公一些有何不好?”说的甚是理所当然。
却见胡言面露难色:“奴才怎好拿二小姐的东西!想必二小姐是极喜欢这茶的,奴才不好夺了二小姐所爱。”在邵以眠面前,就算胡言是苏钰身边的大红人,可是规矩便是规矩,他于邵以眠面前,仍是要自称奴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