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兀自思索着,便在邵云简的面上细细打量,除了发现他看向堂下两人时凝着眸子,面上无波之外,便是时不时的喝上几口眼前的清茶。
我们邵家的人,怎的都是这般,越是心中波澜,这面上却越是不显山漏水。
唉……着实看不透。
彼时将眸光收回,却在收回的时候无意间撞上苏瑾玫关切的眼神,邵以眠来不及细细的一番思料,便压低声音有些委屈的开口道:“母亲,你看这……”眸光微偏看向堂下针锋相对的二人,将眸光收回便又看向苏瑾玫,开口道:“母亲,今日不是女儿的接风宴么?怎的现在倒成了他们二人相斗的场地了。”委屈的说着,忍不住拿下巴指了指苏瑾玫身旁的邵云简,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是怎样想的,他身为长辈,又与台下二人的父亲同朝为官,见二人相斗,怎的也不出面阻止呢?便看着这两人到时候下个两败俱伤么?”两人的身份还是邵以眠身后站着的木昙同她说的,若非如此,就她才来这皇城没几天,又怎会能同苏瑾玫说出这般知内情的话。
苏瑾玫眸中慈爱,伸手将邵以眠的手握紧手心,看上邵以眠的小脸,便开口道:“你父亲是什么心思呢?我是不清楚的。”顿了顿,却是又道:“但是啊!我知道你父亲定然是为你好的。”
“为我好?”邵以眠微皱着眉头满面不情愿的出声道:“为我好就要见他二人争执个你死我活?若是这般为我好,我倒宁愿不要!”不同于邵以年那般温婉,邵以眠却是心中有什么话便是要说什么话的。
苏瑾玫道也不觉得邵以眠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因她心中是理解邵以眠这性子自小便就没有受那般多的规矩束缚,自然,说起话来也是不同于旁的女子,比她们要洒脱的多了。
因自小邵以眠便未曾在苏瑾玫身边,苏瑾玫愧疚自己并未给她过多的照顾。因而,也不自觉的便包容她了。
眸中怜爱之意深了几分,看向邵以眠的面,便道:“以眠,你父亲定然是有他的深意的。你既然不懂,便也不应当这般的误会他。这温良与慕容默皆是他看中的人,他不会让他们之间发生他不能掌握的事情的。”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邵以眠的额头,无比怜爱道:“所以,放心吧,便同娘一起,静观其变。”
见苏瑾玫都这般说了,邵以眠想了想,便觉还是依了她母亲所言,静观其变吧。
便见温良话毕,竟将那手中宣纸缓缓打开,起初那宣纸上有图案的一面是面向温良的,因此,旁人并未看出那宣纸上画的是什么。
因看不出,便更想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翘首以盼,一时间的场面让不知情的人看来,恐怕可笑的很。
这温良便像是故意卖关子一般,迟迟不将有图案的那面示于众人。
“温良!你到底耍什么把戏呢?既然将你手中的宣纸打开了,怎的不予众人瞧看瞧看你那宣纸之上到底有何玄机?”这屋内最沉不住气的恐怕就数慕容默了。
邵以眠闻言便心中思料,这般性子不稳当的人,又是哪里值得父亲看上了。
仿若温良就是在等着慕容默这个出头鸟一般,他这厢一开口,温良便看上他一眼,却是未回答他的话,将目光堪堪的放在邵以眠的面上。
他已然是将众人的兴趣都勾起来的,包括邵以眠。
此番不将画示与众人,听闻慕容默的催促却是不与他搭话而是看向邵以眠。
迎接着温良投来的目光,邵以眠一愣,虽不知他是何意,却是满身的防备。
这温良看似如白玉一般,温润非凡。可通过方才他与慕容默一番较量,便能够看出这温良分明是顶着一张无害的面却善耍心计的人。他这般的工于心计,将慕容默一步一步的拉近他设好的全套,而慕容默,恐怕还不知吧。
此番他这般看向自己,不知到底是何意?
邵以眠心中此番思料,与温玉对视便也谨慎的很,便是怕万一这一个不小心掉进他的圈套之内,岂不是让众人看自己的笑话么?
温良面色如玉,眸光却是看着邵以眠又深了几分,眸光微闪,嘴角溢出点点笑意,便道:“二小姐,在让众人看到这宣纸之上的玄妙之前,烦请二小姐回答我方才问你的问题。”
“问我的问题?”邵以眠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反问道。
“对!”
“你说的可是方才你问我可与坊间百姓口中所传的“仙女”认识?可是这个?”
“是!”
听闻温良这般肯定的回答,如今邵以眠便也明白了他不回答慕容默的质问而是看向自己说了接下来的这番话的意图了。
方才他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本就是拒绝回答他的,却因慕容默的突然插言而没有将口中的回答说出。可这个问题,温良却一直没有忘记过,想必听到自己口中最真实的答案便是他的目的。
可是自己又怎能告诉他!
如今他将众人对这宣纸上的图案的兴趣完全勾了起来,如今又这般问自己,意味便很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