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谁知胡言这口中话还未曾说完,便见苏钰猛然将手中白白玉质地的茶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顷刻间,那杯子应声而裂。
“皇上赎罪!”未曾想到这句话会惹得苏钰大怒,胡言只觉祸从口出。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上苏钰的神色,思料着他此刻心中的想法。胡言侍候苏钰这般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冲他发怒。
胡言只觉自己口中所言并未有任何问题,怎的就惹得苏钰这般大怒呢?
心中疑问一时间不得解,却未听到苏钰再有后话。要是放在平时,自己早就被人唤来侍卫拉出去割了舌头了吧。
莫不是皇上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生气?还是……想听听自己口中的后话。
心中犹豫,便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向苏钰的面。便看到此时苏钰冷着一张面,眸中已然没了怒火,此番正端着眼前的清茶细细的品呢。
看那喝茶的模样,甚是享受。
便中了胡言的猜想,苏钰并非有那般的生气。初初听胡言所说便觉得荒唐,可是仔细一想,这“仙女”一说也并未有可能,邵以眠不就是被神选中的女子么?
她时常信奉的便是万物有灵。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会因沙漠中那匹马的死而心脉受损呢?
说是因为马,便全是借口。说到底,却是皆然因为她。
“哼!”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胡言见此,连忙又将头低下来,看着地面。
本以为苏钰又要发怒,未曾想到他竟言:“想必你口中应当还有后话,如今你便将那后话讲出来,若是真的有趣,我便饶你一命。”
“是!”胡言自当抓住机会,颤声回答着苏钰。
心中思料一番,依旧跪着,身子却直起来,看向苏钰拱手道:”启禀皇上,约摸在两日前,城内百姓在大街上发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生的极美,一身素衣,身姿不凡……”
“你等等!”苏钰听闻胡言口中所言,一惊,摆手制止道。
“是!皇上!”胡言慌忙止住了话。
“你方才所言那名女子一身素衣?”
“是!”
听闻胡言的回答,苏钰脑海中便闪现出邵以眠的身影,她便是极爱着一身素衣的。而且身姿不凡,恍若天宫仙子。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城呢?彼时,她恐怕正在边关鸣凰城之处与君殇亲亲我我的吧。
思及此,苏钰将自己的拳头紧紧握住,手上青筋暴突,昭显他此时的心情极其不好。
“皇……皇上……”
“住嘴!”
“啪”的一声,几案上那件名贵的白玉瓷器便应声而落,于地上四分五裂。
那茶杯便是苏钰盛怒之下摔在地上的。
此时苏钰心中情绪起伏不定,便是看上什么皆然是不顺眼的。眸光忽而扫过几案上的墨盘,伸手捞过便砸向底下跪着的胡言。
胡言眼瞧见那玉石材质的墨盘冲着自己而来,便也是不敢躲得,只能结结实实的挨这一下。
“咚!”那墨盘从胡言的额角应声落下,在地上条件反射的转了几圈之后,便稳稳的落了下来。
彼时再看向胡言,便之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角流向眼睛,又从眼睛流向面颊,最终低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
胡言的身子却是未曾动过一下的。
没有苏钰的命令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苏钰却当做没看见一般,覆又拿了一只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手中稳稳的端着,便往嘴边送。手微顿,眸光略略的抬起看了底下跪着的胡言,只是一眼,便将眸光收回。
眸光凝看着手中的清茶,看着杯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右手不自觉晃动几下,涟漪渐深,忽而停下,将茶杯送进嘴边,一饮而尽。
这茶清香无比,苏钰便觉得比喝了一杯好酒还要沁人心脾。
因心中忽而愉悦,将茶杯稳稳的放在几案之上。随手捞起几案上放着的那张布帛,人便从龙椅上起了身,走至胡言面前。
伸手将布帛递于他面前,苏钰开口道:“擦擦吧!”
“是!”颤抖着手接过苏钰手中递来的布帛,胡言双手伏地连声道谢:“谢皇上。”
“起来吧!自己寻把椅子坐下。”
颤巍巍的从地上起身,胡人只觉膝盖处一阵刺痛,一个趔趄差点就又跌向地面。慌忙间稳住身子,便用手去膝盖处细细的揉了一番。感觉痛楚减轻了一些,便忙在这大殿内寻了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