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放于桌面,看向兀自发着呆的邵以眠,十穆道:“叶奕姑娘,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理,便不便在姑娘出久留,如此,便要同姑娘告辞了!”
说完,自当是从凳子上起了身。
邵以眠是未听清十穆说些什么的,却是被他起身的动作惊着,忙回了神。
看向十穆,又见他此刻的架势,应当是要告辞吧,面上淡然,只道了句:“也好。”
便也从凳子上起身,将他送出这院子的大门。
见他的身影走远几乎不见,邵以眠转身回了院子,心神恍然,脚下的步子也没个规律,也不知自己走向何处,也不知自己要走向何处。只道是一条路直走,便是能到自己的住处的。
低着头,当看到脚尖踩上了一瓣桃花,心神一滞,慌忙抬起头看去。
此处,竟然是桃花树下。
自己,怎的走到这里来了。
彼时,清风起,吹得满树桃花飘然而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抬起手接住了几朵花瓣,邵以眠将手放置眼前,盯看着那花瓣,只觉心中难受,眸中顷刻间便盛满了泪水。
只见那花瓣在手中一颤,却是因有水珠滴上,那水珠,便是邵以眠眸中之物。
他不在,自己便再没了赏花的兴致了。
他不在,自那日自己大醉之后再也没碰过酒了。
他不在,怎的就物是人非了。
将那花瓣慢慢的在手中握紧,心中哀恸抑制不住,邵以眠慢慢将身子顿下来,将自己紧紧环住,头自是埋于胸前,哭声不止。
“大将军,我们……”大武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君殇抬手制止。
“别出声,不要惊动她!”君殇口中的她,便是邵以眠。
彼时他与大武便站在暗处,看向邵以眠所在的地方。君殇前来邵以眠的院子,本来是有意告知于她苏钰已经安然回到了他的家中的,想让她放心。那日她从苏钰的房间愤然而走,君殇知道,她那般的举措绝不只是气愤而已,她心中,也是牵挂忧心苏钰的。
大武前去邵以眠的院门门口接自己,告知自己邵以眠最近变化很大,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生悲喜。他因担心邵以眠,便与自己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两人一交谈,自己便得知其实那件事情发生的当日,邵以眠就前去苏钰处向苏钰解释了。可是据大武所说,邵以眠从苏钰的房内出来时,面色不大好,想必是受了他的为难吧。
我自己猜想,你既然在那日便去寻了苏钰,想来,是极其担心他的。
又听闻你知道苏钰修书一封之后回到住处,便喝了五坛子桃花酿,这一醉便是半个月,醒来之后,便性子大变了。
我心中,自然也是担心你的,以眠。
我曾斗胆的想过,若真能如苏钰信上所说,你我两情相悦,便也是极好的。那样,我便能将你揽在怀中一番安慰,你也不会因苏钰的离开这般痛苦。
可是,假使你如今口头上不愿意承认,可是你的心,总归是实话实说了的。即使他改了名字,戴上了面具,可是你心中还是喜欢上了他。
若非这缘分真的是命定的。
如若不是,你们又怎会这般。
唉……
大武看上君殇的面,自当是谨慎道:“大将军,我们不应当走过去安慰叶奕姑娘一番么?见她哭的那般模样,大武实在心中不忍。”
偏了偏头看向大武的面,定定看了一眼,大武忙低下头,君殇收回眸光,便道:“不必,此时我们前去,她的狼狈姿态在我二人面前暴漏无意,她那般心性高的人,是不愿意我们看到她这幅模样的。”顿了顿,又道:“你且先回去命人为她准备晚饭吧,这边有我。”
闻言,大武自当是于君殇施一礼,便匆匆的赶去厨房了。
邵以眠蹲坐在那桃花树下哭了许久,恐是将泪水哭干了吧。便慢慢的直起身子,明显身子不稳的很,欲摔倒。
君殇见此,连忙冲了过去将邵以眠扶进怀里。
见自己并未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摔倒在地,邵以眠心中惊诧,面上却无波。手撑住那人的胳膊,邵以眠便直直的起了身,站定,微微的转动着身子看向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