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钰都这样讲了,自己也不好再强迫,既然如此,只好应允。
苏钰眸光沉甸甸的,微闪,看向君殇,定声道:“君殇,我不该只牵挂着儿女情长的。”
君殇思索着苏钰的想法,想起了苏钰打算跟着自己行军时所说过的话,心里有了底,眸中却依旧是询问的意味,口中也是询问的话:“为何如此讲?”
“我来军中的初心未曾忘记过。”苏钰遥想当初跟着君殇进入军队的想法,话语里有自己极力想要抛开的东西,苏钰在挣扎,这种挣扎是好事,它可以让人成长:“以眠是在计划之外,可是因为我太过重感情。”苏钰看着君殇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使得以眠似乎成了我这次参军的中心。君殇,我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像是下了铁一般的决心,原本话语中的沉重忽然转换为即将要喷涌而出的力量,苏钰的话音上扬:“我必须要为你,为军队,为我朝无辜的百姓做些什么了!我是皇,这个国家的皇!我身上有着千万人民的期盼和希望,我不能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说完这些话的苏钰浑身散发着光芒。
王者的光芒。
君殇厚重的眸中闪着赞扬的光芒,看着苏钰,定定道:“皇上,微臣觉得,这一次你随我从军之行,已有收获!”
苏钰的嘴角挂上微不可闻的笑意,眸子严谨的厉害:“收获是有,可是慎微!我既出门历练,必定不能只是如此尔尔。”眸中的光芒由浅至深,愈来愈盛,苏钰握紧拳头,此时心中的激动用语言定是不能好好释放,一拳砸进床头的木板上,苏钰大笑道:“君殇,朕要跟着你去前线打仗!只有亲临战场,自己才能真的有所成长,只有真正的经历生死,朕才能脱胎换骨。”
君殇被苏钰话所震撼,被他身上的豪气所感染,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大叫一声:“好!只要有君殇在,定护皇上您周全!护皇上的百姓周全。”
苏钰内心是深深的感激之情,可是感激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苏钰深深的决心,为了天下百姓,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
也为了,以眠。
邵以眠顶着风沙从厨房艰难的走到苏钰的房门口,手中的汤药因自己的小心谨慎,并未洒出分毫。
端着熬好的药刚走到苏钰的房门口,邵以眠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黄沙,身上的黄沙随着自己的抖动纷纷落在地上。
唉……邵以眠现在就一个想法,只求那叶昱的身子赶紧好,他的身子好了,大军就能继续向前赶路了。
因为他,君殇大哥的军队恐怕又要在这个鬼地方耽搁数日了。
总觉得那个叶昱是个拖油瓶一般的存在,可是君殇大哥竟然还死活不愿意将他赶走。
真是搞不懂。
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地,邵以眠竟然觉得眼前的房子在自己面前抖了抖。
邵以眠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房檐,房檐已然没有了它原本的样子,破败不堪,缺砖少瓦,细细观察之下,依稀能看出来房檐的构造,应该是很精致的样式,用的材质似乎是暗黄色的琉璃瓦,不过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就算是上等的琉璃瓦也容不得这样的风吹日晒吧。
咂咂嘴邵以眠叹声可惜。
想到方才房子在自己眼前抖动的一幕,总觉的这地方破败不堪,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不再细究这个问题,怕手中的汤药凉了,邵以眠抬起手谨慎的将门推开,刚跨进一只脚,忽然房门内传来内力深厚的一声吼,果不其然,整座房子,又抖了好几下。
邵以眠眼疾手快的双手抱住手中盛满汤药的碗,这才使碗中的汤药没有洒出分毫。
邵以眠耳朵异常敏感,能闻声识人,嘴角挂上无奈的笑意,听得出来那声音是君殇大哥用内力发出来了。一边赞叹君殇的内力深厚,一边疑惑这屋里的两人到底在干吗。
将汤药稳稳的用一只手拿着,抬脚间便走了进去。
不曾想,这屋内竟然如此厚重的灰尘,邵以眠走过的地方都能留下清晰的脚印。
这个地方,真不能长呆。
邵以眠暗自下着决心,自己一定要用最好的方子,最好的药,尽快将叶昱的伤治好,这样,就能跟君殇大哥和军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并不小,格局分为里外两层,邵以眠端着汤药走进去,穿过外层那个破败不堪的屏风便往苏钰所在的那间房间走去。
跨过门栏抬眼便看到了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君殇第一时间看见了她,眸中笑意盛满,忙起身迎了过来。
“叶奕,你来了。”
苏钰闻声也向邵以眠看去。
看着一张清丽小脸,稳步走来的姿态婉若游龙,即便在这样破败的环境下,邵以眠依然给人一种不染尘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