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殇……君殇……”他还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叫喊,一边叫喊,一边伸手,好像真的可以握住什么有形有质的东西似的,温浔看着苏钥朝着太液池的方向去了,知道这太液池中搞不好就会淹死人,立即往前走。
“快,快,拦住她,拦住她。”人们看到情况不对,立即三五成群的往前冲。这情况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一个女子幽灵一样的到处乱走,身后一群穷追不舍的人。
最主要,是在深更半夜,宫人们老远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并不敢立即上前,而此时此刻,人们并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因为君殇的不幸战死也是早已经疯疯癫癫。
温浔看着苏钥的脚步慢慢的,笔直的朝着太液池去了,立即冲到了旁边的位置,一个恶虎牢门,将苏钥给抱住了,苏钥看着温浔那张惊魂甫定的脸,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凶险莫测的事情。
“苏钥,你疯了吗?”温浔从来对于苏钥都是礼敬有加的,这还是第一次对着苏钥直叱其非,这让苏钥更加是丈二和尚一般的摸不着头脑,苏钥的目光迟疑的看着温浔,看了很久很久。
眼瞳里面明明白白充斥着一种并不清醒的光芒,“温浔,你……你叫我的名字?”
“你……你刚刚这是做什么,你知道吗?还差一步之遥,你就完蛋了,你就完蛋了啊。”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那波澜不兴的太液池,在一片月光中,太液池看起来诡秘,好像明镜一样。
又好似白银盘中的一枚青色螺子一样,倒影出来两个人,温浔的手始终握着苏钥的手,而对于刚刚的失心疯,苏钥是彻彻底底不知道的,她已经忘记了。失忆固然是好的,对于一个九死一生的人来说更好。
“温浔,你为何穿着这样的衣服,这不合常理,快脱下来,你是我的侍卫,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苏钥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的抓住了温浔的衣服,温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长公主,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她的手僵硬再拉半空中,目光澄澈的好像天空的明月一样,然后在提醒之下,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望着温浔的剑眉星目,看了很久很久以后。
这才吸口气,“温浔,你究竟要说什么?”
“长公主,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其实,他想要直言不讳的,想要问一问究竟苏钥哪里不正常,不过话到嘴边,他觉得简直是一种残忍。
“我……我很好啊。”苏钥一边说,一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凌乱,她低眸沉思了起来,然后一个劲儿的叫嚷头痛,此刻,温浔是那样的担心,只能让采莲去找医者了。
过了没有很久,太医院那边的供奉已经来了,经过望闻问切以后,这医者坚决一口咬定,苏钥已经疯了。
“这,如何可能?”对于任何人,这都是一个晴天霹雳,对于温浔来说,尤甚。温浔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伸手在她的脸上抚摸了一下,苏钥盈盈的笑着,并没有说一个字。
谁知道,这样的病一病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里面,为了保证苏钥的安排,这里也也是添加了成倍的奴婢,这里的城墙之所以比较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绍以眠听到这里,不禁胆寒,手握住了旁边从水中生长出来的一株菱莲,风荷正举,这莲花开的很是灿烂,而水中的浮萍也是很茂盛,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看着看着,不禁看向了温浔。
温浔的脸上也是有伤口,而温浔的手臂上,有很多撕咬的痕迹,温浔不自然的伸手,立即将那伤口的痕迹给遮蔽住了,绍以眠伸手,“温浔,这些都是她发疯的时候咬出来的?”
“嗯。”温浔点了点头,“要是可以好起来,就好了,终于你们来了,这些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十年前的误会虽然不是因为苏钰而起,不过毕竟与苏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该说的,我已经全部都说了,以眠,你还要知道什么?”
“我……”绍以眠早已经想到,这些事情里面有误会,但是没有想到因缘际会中,误会居然好像是胸口的朱砂痣一样,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她叹口气,悲凉的说道:“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呢?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彻底底的不好了。”
“如何?”对于皇上的事情,温浔是漠不关心的,从十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温浔虽然心里面知道,苏钰也是间接的受害者,不过在人神共愤的条件下,他理所当然的也是随大流,将一切的罪过都归咎在了苏钰的身上。
“现在秦峰纠集了很多人,犬戎已经快要来了,这些可都是因为误会而生的啊。”绍以眠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