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你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她会很开心的,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苏钰,站起来。”苏钰在很多年后依旧可以想起来父皇那声色俱厉并且恨铁不成钢的语声。
那声音很是具有力量,让跪着的苏钰完全觉得自己下跪的举动是错误的,苏钰只能慢慢的站起身来,“出去!”皇上指了指门口,苏钰看着珠帘翠幕,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从十二岁开始,皇上就教会了苏钰如何做一个未来的帝王。
九五之尊总是寂寞的,未来的帝王总是独一无二的,因此,那种寂寞与孤独也是随处可见的,他需要调整自己,用最快的时间!与绍以眠一模一样,作为未来独一无二的帝王,他是没有任何的情感与私欲。
苏钰也是要做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因为世界的人,只有真正的薄情寡欲,这才可以做一个帝王啊!
“父皇……”他不情愿就这样子离开,用眼睛征询着父皇,楚楚可怜的样子,皇上呢,并没有让苏钰这楚楚可怜的目光给感动,还是老样子,平静的,老样子。
因为皇上知道,唯其这个时候是考验人心智的时候,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希望苏钰可以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面对!苏钰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在皇上的冷漠眼神下溃不成军的去了。
固然,皇上知道,他不可能回去真的看进去什么东西,不过还是还是不愿意让苏钰在这里,苏钰去了,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他一边走,一边在哭。
平常人,自己母亲死了以后,可以陪伴在母亲的身旁,唯独他,母亲死了以后,居然只能用这种行动去面对,他是沉默的,是寡言的,是不能说一个字,甚至连哭都不能的。
他到了自己的宫中,握住了书本看着,今日,书本上很有意思的东西都变成了蚂蚁,一个一个的一个一个的转入了自己的脑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已经让苏钰站立不稳,他几乎要昏厥了。
苏钰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哭泣了起来,旁边的内侍监也是一言不发,将门关闭住了,这一天,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终于将眼睛都哭泣的干涸了。
这才开始握着书本孜孜不倦的阅读起来,母后希望自己往后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帝王,以后……想要得到以后那种生活,就要从现在开始,从现在脚踏实地的开始。
而今天,大大咧咧的苏钥是不知道的母后会突然死亡,她其实每天都在东宫去看望母亲,在她的眼中与心里,总是觉得母亲是一个芳华绝代的女子,这样一个女子简直是妙龄少女一般,怎会说死就死呢?
苏钥知道九天殿绍以眠师父回来的事情,想必是要责备绍以眠的,所以今日苏钥一早就过来看一看绍以眠,一来是将苏钰的话传递给绍以眠,二来是帮助绍以眠分辨一下,昨天是助人为乐绍以眠才离开这里的。
而不是出门去玩了,去踏青了。
她倒是不知道的,绍以眠已经给责罚完了,今日的苏钥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温浔,彼时的温浔也是与她们一样的年纪,不过彼时温浔并不是一个内侍监的身份,至于温浔如何会变成内侍监,这是一次宫闱中的阴谋算计。
苏钥带着温浔一路到了冷宫的位置,这里有一个狗洞,苏钥已经钻过了一次,所以很快也是找到了,然后轻车熟路的进去了,“喂,你慢点儿啊,公主,小心点儿呢。”苏钥在前。
温浔在后,苏钥刚刚钻出去以后,温浔已经追赶了过来,“啊,长公主,您慢点儿,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您慢点啊……”一边说,一边追赶,苏钥与苏钰不同。
苏钰从小在帝京长大,而苏钥呢,在城外长大,到了六岁的时候这才让皇上给放到了帝京,那时候苏钥那种打抱不平的嫉恶如仇并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已经是养成了,于是苏钥整个人已经变成了大大咧咧的模样。
至于温浔,温浔的来历比较复杂,原本是在一起长大的,一开始温浔的父亲总以为自己的儿子与这个大大咧咧的野丫头是青梅竹马,往后也是会在一起的,哪里知道,在这个野丫头在乡间生活六年以后,居然……
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到了离开乡间的时候,两个从小在一起玩到大的孩子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无可奈何之下,温浔的父亲只能忍痛割爱,答应了皇城里面的禁卫军,让自己的儿子温浔到帝京去。
做公主殿下身旁的一个护卫,这样,温浔就顺利的到了帝京,已经大概有六七年了,这两个人的情感是日见深厚起来,但是苏钥呢,对于温浔,一直以来都是觉得温浔是一个大哥哥。
倒是温浔,整个人自小就将苏钥当做了自己的那一位,虽然进城以后,知道了他们主仆有别,不过温浔并没有一分一毫放弃自己的理想,他想,终于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守得云开待月明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