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等你们师父很久很久了。”苏钰的目光看着这小和尚,小和尚不过是淡淡的一笑,带着这两个人已经朝着后山去了,“这里有一个半山亭,师父在前面,云深不知处,小和尚不能陪着两位施主去了,师父有言在先,要是有缘,自然是会见到的。”
“嗯。”
这小和尚去了,苏钰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寺庙后的一片巨大的葱茏的山,这里真正是依山环水,看起来很是美丽,云山雾海一般的山上,果然是有一个半山亭,山亭看起来很是遥远。
“黑魂,走。”
两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日光已经彻彻底底的升腾起来,周边那浓郁的雾水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一片辉煌的光芒将周边给涂抹成了一片单色。
然后,一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亭子中,他背对着苏钰,苏钰惊喜的往前走,但是忽而发现,这个山亭与众不同,居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这里比较远,三无丈之外,他好似在云山之上一样。
杏黄色的衣服映衬了一点淡淡的光斑,然后朱红色的袈裟简直好像耀目的太阳一样。以前的风连,拥有一头最为乌黑茂密的头发,十年了,他削发为僧,现在呢,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他并没有回眸,手中握着一串沉香木的珠子。
一枚一枚,一百八十枚,好像一个轮回一样,那伽蓝珠在他的手中流转,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光,早已经将这光华的伽蓝珠给磨砺的一片淡淡的舒适与冰凉,几乎每一枚都要透亮一般。
山涧刚刚下过雨,一片淡淡的潮热,你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身后来了人,他还是听到了。
“十年,我远遁此地,清修尚且不能,你又来了吗?”他的手握住了念珠,好似在暗暗的用力一样,他的目光看着群山,在看什么,没有人知道。
苏钰一顿,淡淡的叹口气,“十年了,你只能用背影面对我,这是何意?当年的事情,连你也耿耿于怀,朕究竟伤害了多少人,朕已经算不清楚了,风连,我现在需要你。”
“贫僧已经遁入空门,早已经不沾染凡尘俗世,你需要贫僧,恐贫僧已经不能帮助你了呢,至于贫僧为何会面对你……”他没有说,手暗暗的摸弄光华的伽蓝珠,然后苦笑了起来。
“那是何意?”苏钰寻找路,准备到彼岸去,但是忽而发现,这里是云山之巅,看起来咫尺的距离,但是愣是将两个人给横亘起来,形成一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逾越的障碍,他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准备往前走。
一枚石头从脚边滚落,已经堕入了万丈深渊。
“那是因为,昔年达摩祖师面壁思过,现如今,贫僧法已经小成,既如此,自然是要效仿一二。”
“风连,你回头看看我。”
“苏钰,有什么就说吧,说完请你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应该在风格龙楼中,称孤道寡,这里……实在是应该苏钰我的,失意人才应该在这里。”他说完,再次握住了念珠。
“皇上,小心啊。”看到苏钰跃跃欲试,总是想要尝试飞跃一下,旁边的黑魂立即将苏钰的手给握住了,这里看起来距离不远,但是跌落下去以后,总是无底的深渊,这是不可以尝试的冒险。
“那么,你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既然是没有事情,请自行离去。”他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凡人总有七情六欲,贪嗔痴恨,求不得,放不下,人生有八苦!贫僧,已经品尝过了十之八九,现如今,这最后的清修,你也不留给贫僧?”
“你终于尝遍了,你是幸运的,你至少已经过去了,在痛苦都过去了,我呢,有没有人人曾经理解过我?”因为激动,苏钰那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在闪烁,在颤动,一股愤懑的感觉充溢在了他的胸口。
“那么,你是要与我谈一谈因果关系呢?菩萨畏因,凡人畏果,种什么因,总是会得什么果子的,难道不是吗?当日你做了什么事情,现如今你后悔起来,恐没有良药呢。”
他字字句句好像都已经在冷眼旁观,不过字字句句都已经透露一种非常不耐烦的嫌恶,他慢慢的站起身来,日光之中,风连的身材伟岸,肤色清白,好像一株刚刚从水中生长出来的芙蓉一样。
侧面看过去,苏钰只能看到风连的一张脸,侧脸的轮廓是那样的分明,那样的深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似的,苏钰叹口气,“你没有要一个解释,我却是想要解释给你听。”
“大可不必!”他冷冷的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苏钰,眸子幽暗,深邃,但是冷冰冰。风连的眼瞳依旧如同十年前一般邪魅,一般性感。但是却是因为久经沧桑,变得好像蒙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