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低声道,这是她第一次求人,低垂了眉眼,放低了姿态。
祁宴白没说话,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萧凌的心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也逐渐沉入谷底。
她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怒张,又强迫自己恢复原样。
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祁宴白突然施施然站了起来,英俊的容颜晦暗不明,却很有侵略性。
他的嗓音很淡,淡得仿若事不关己,可偏偏音量足够让会场的人都听到。
“不好意思,我手里也有一份遗嘱,这份遗嘱是萧凌母亲穆女士在临终前寄给安夫人的,后来机缘巧合,这份遗嘱到了我的手上。”
萧凌骤然回头看向他,眼神骤亮,心也重重地落回胸膛,暗暗舒了口气。
只要他肯帮忙,那事情就还有转机。
萧魏国看到祁宴白出来顿时愣了,假笑道:“祁总,您就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祁宴白淡漠的眸子睨着他,语气平淡却威亚极重。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再开玩笑?”
“穆女士和安夫人一向交好,只不过两人因为某些原因,只能电话往来,她知道自己身边不安全,所以为了能让自己的女儿在死后有过所保障,所以在回光返照的时候特意强撑着精神写下这份遗嘱,寄给安夫人。”
萧魏国闻言神色都僵硬起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遗嘱!
“我已经让人去调证据了,而且我还请来了穆女士之前的医生,他可以断定在穆女士写下你手里的这份遗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众所周知,在对方没有清楚意识的情况下,签署的一切文件合同都不具备法律效益。”
随着这一番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话,却沉沉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萧魏国死死盯着祁宴白,祁宴白反而淡淡一笑。
“你现在可以什么话都不用说,等我的助理来,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话音刚落,章修立刻进来:“祁总,这是穆女士临终之前写下的遗嘱,而这是邮寄文件的证明,还有这位医生,是穆女士之前的主治医生。”
祁宴白将遗嘱交给字迹鉴定专家:“这里的文字,请过目。”
那专家那些放大镜仔细研究一番,说道:“这字迹看起来虚弱无力,像是人在重病之下写的,而且看起来像是断断续续写成了,只有最后一页,像是一气呵成。”
“那份呢?”
“那份的字迹根本不像是重病之人写的,奇怪。”
祁宴白摇晃着手里的果汁,嗓音透着散漫:“或许是用别种手段合成的。”
这句话像是给了专家灵感,他立刻将萧魏国拿出的那份遗嘱细细的摩挲起来,很快他说:“端盆水来。”
一盆水端了上来,专家直接将遗嘱放在水里,一个个小方块字瞬间在水里碎裂,原来这些字都是拼接成的!
那专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这份遗嘱是假的,如果他们用了拼接技术,那自然也能稍微做些修改,将字迹的时间改成他们想要的。”
萧魏国见行迹败露,一整个手足无措,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台上,只觉得啪啪打脸,却仍旧不肯承认。
“你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是拼接而成的……”
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祁宴白继续道:“既然你不承认,那医生,请问病人在那个时间段意识是否清醒?”
“不,我每天都会查房,病人那段时间基本都是昏睡过去的,就算是有意识,大多数也分不清人。”
祁宴白这才赏了萧魏国一个眼神:“所以,不论遗嘱是真是假,都做不得数,萧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随着沉沉的一声落下,会场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而萧魏国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