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闻言愣住,随即反驳:“不可能,这项目祁氏是主办方,而且事情闹得很大,对祁氏的名声和利益并没有什么好处,祁宴白没理由做这样的事。”
她思考得很理智,没有夹杂任何的私人感情。
季卓宇却望着她看,目光并不热烈,不会给人压迫感,但是神情很复杂。
“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能够利用手段将你打压到走投无路的地步,阿凌,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半点好处吗?”
萧凌刚才信誓旦旦的神情顿时冷寂下来。
她想,应该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祁宴白的为人了,他为了得到自己,会给自己设局,他其实是个很不择手段的人。
那这次呢,他也会因为想要逼迫自己成为他的小蜜,而不顾人的性命吗?
她攥着的拳头有些用力,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季卓宇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并不是信口雌黄,我之前为了帮你找阿姨的遗嘱,让人多留心祁总,但是我发现,他和柳小姐曾经通过多次电话,而且每次都会信号屏蔽,如果你想去查真相,或许可以去看看他的手机通讯记录。”
季卓宇在半个小时之后离开了,病房安静下来,她靠在病**,沉默良久,这才拿出了手机。
“祁宴白,我今天不想住院,你能过来接我吗?”
祁宴白本身就已经在路上了,听到这话,淡淡嗯了一声。
萧凌从来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但是今天这样破天荒,他想和季卓宇一定脱不开关系。
他一直都知道季卓宇在调查自己,也知道他会将调查结果告诉萧凌。
可当真接到萧凌电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阵不悦。
她很信任季卓宇那个男人,一想到这个,他的眉间就散落下阴翳来。
手机在他的手里来回把玩着,透着漫不经心,但是沉沉的威压弥漫了整个车厢,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将人接回了家,萧凌额头上还缠着纱布,似乎将她的高傲和凌厉都隐藏起来,看起来有些脆弱。
她赤着脚蜷缩在沙发上,像是被吓怕了急需要躲在安全感的小猫咪一样。
“要喝点水吗?”
祁宴白问,他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一直沉浸在自己设想里的萧凌并没有任何察觉。
她顿了顿,说:“可以来瓶酒吗?”
“头不痛吗?”祁宴白问,低沉的声音此时透着漠然。
萧凌苦笑一声摇摇头:“我的头痛算不得什么,一想到那个被截止的爷爷,我就愧疚不安,我想喝酒排解排解,你会陪我吗?”
祁宴白审视了她一秒,默不作声地起身去拿酒。
红酒醉人,刚打开盖子,萧凌是真的想喝酒了,她直接倒了一杯,和他碰了碰。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和萧家的恩怨,没想到竟然会牵连无辜。”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些受伤的神色,原本漂亮的桃花眼此时有些破碎,甚至有些泪光。
这是她的真心话,这种愧疚从事发就一直在折磨她,让她有些难言的痛苦,所以此时的脆弱,格外动人。
祁宴白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心隐隐有些触动,她一向骄傲如盛放的玫瑰,漂亮,但是刺也很尖锐。
而此时,她身上的刺好像都软化下来,软趴趴的,没有了抵抗力,却让人不忍。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竟然也会有不忍的情绪。
一向坚韧的人,偶尔流露出不忍,杀伤力是巨大的。
他没忍住,摸了摸萧凌的头,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