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朕给你明查么,行,朕就格外开一次恩,就给你明查!也好让你死心!”
此时的上官麟只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待自己个儿的情绪缓了过来后,却也不稀罕看富保一眼,只得自己个儿闭着眼默不作声。
“你叫张老三?”
半晌过后,上官麟微微张开眼来,抬眸瞥了一眼张老三问道。
“回……回君上……草民……草民是叫张老三。”
许是因着平生第一次进金銮殿面圣的缘故,又或许是上官麟身为南国国君,高坐帝座之上,不怒自威,张老三只得下意识的哆哆嗦嗦起来,说话之间,口舌竟也不自然的打起架来。
“听瑾年说,你是这起案子的最为关键的也是最重要的人证?你可是有何证据啊,尚且同朕说来。”
上官麟遂望着殿下的张老三问道,言语之间,神情异常的威严。
“是啊,张老三,现在,那富保父子二人捉拿在堂,已经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你了,你有何冤屈,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同君上知晓,君上自会圣裁,还你一个公道的。”
一旁的上官瑾年见此,忙转过身好心宽慰道。
“回……回君上,草民………草民……”张老三望了望帝座之上的上官麟,又望了望跪在自己个儿前头的富保父子二人,一时紧张之间仍旧结结巴巴的。
“别怕,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了。”上官瑾年忙朝着张老三莞尔一笑道。
“嗯。”张老三遂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回君上,草民张老三,如侯爷所说,确实是为这起案子的人证。”此时的张老三,却也不在怯懦,大着胆子一五一十的禀告道。
“审一桩案子,自是少不得人证和物证,眼下,人证尚且是你,至于那诉状纸,虽是陕甘一处的百姓所联名上书,却也做不得数,你可还有物证?”上官麟忙抬眸望着张老三问道。
“回君上,草民有物证。”张老三颔了颔首道。
“哦?你说的物证在哪?”上官麟瞬时睁大了双眼问道。
“物证就在草民的身上!”
说罢,张老三于正殿之内,当着一系列人的面,当场就将自己的上衣褪去,顷刻间,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瞬时一览无余,那些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留下的那一道道疤,让人看着,仍旧触目惊心,不可直视。
“这……”上官麟望着张老三满身的伤痕,不禁一番的唏嘘,也亏得张老三命大,不然,换作旁人,怕是早就没命活下来了。
“这满身的伤痕,便是草民的物证!”张老三忙定了定说道。
“富保!朕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眼见这幅惨相,上官麟瞬时拍案而起质问道。
“臣……臣……”富保见此,只得俯首跪在砖地之上,更不敢抬头直视帝座之上的上官麟。
“张老三,你同朕好好说说,这富保总督是如何欺压百姓的!一五一十的同朕说清楚了,讲明白了!”
帝座之上,上官麟只得愤世嫉俗的瞥了一眼殿下的富保,心里瞬时不再因痛失一个臣子而觉得惋惜,只充斥着痛恨。
“是。”张老三遂颔了颔首。“草民原本住在城郊,过着躬耕布织的生活,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却也甘之如饴,直到那日……”
偌大的昭华殿内,张老三仔细回忆着事发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殿堂上,富保父子二人俯首叩拜于地,只将头埋于地上埋的更深了,大气都不敢喘出来一声,而帝座之上的上官麟,随着张老三一五一十的诉说着富保父子二人的恶心行,脸色却是尤为的难看。
“富保,你父子二人,现在可是知罪?!”
经过张老三的一番详细叙述,上官麟径直站起身来质问道。
“臣……知罪……”
跪于殿下的富保自知自己大势已去,只得连连点着头承认自己的罪行。
“既是如此,依照南国律例,你可知,你会有何下场……”上官麟闭着眼缓然一叹道。
“斩……立……决……”富保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回道。
“斩立决??!!!”
听到斩立决这三个字,富荣却瞬时吓的瞪大了眼睛,怵在了原地,只觉得自己个儿的腿脚发软,自己个儿的脖领后头冒着一股子的阴冷之气。
“知道就好,不过,朕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就……秋后问斩吧……且让你在多活些日子……”言及如此,上官麟依旧只是闭着眼,怅然一叹。“就当……给你的恩师,相臣檐冀的一个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