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最好!不然,檐相臣可别怪朕不顾昔日的情分了。”上官麟随即瞥了一眼檐冀,似是满意一番。
“要不要……老臣去陕甘一处走一趟,亲自去同那富保问上一问?他毕竟是老臣的门生,这点面子,许是会给。”檐冀斜着眼望了望上官麟,遂旁敲侧击的探问道。“如若那小兔崽子真干了那些个缺德事,自不必君上动手下旨严厉惩处,老臣自先好好收拾他料理了他,也省的给君上落得个麻烦。”
“这倒不用,朕不是说了么,朕已经让瑾年过去处理这事儿了,一则,檐相臣你这副身子骨,陕甘一处,山高水远的,朕怕檐相臣你这吃不消啊,檐相臣还是好好的待在上京城内吧,二则,朕恐令有其他事要嘱咐檐相臣你为朕效劳,若是檐相臣去了陕甘之地,朕这身边一时间得不到得力的人,那还如何是好,你说呢,檐相臣?”上官麟抬眸望着檐冀,似是语重心长一般的说道。
“既是君上开口,如此,老臣只遵旨便是。”檐冀只得哑口无言一般应下声来领了旨意。
“其实朕不让爱卿你去实则是因为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还望爱卿你体谅朕才是。”
见檐冀一番失魂落魄的坐在那儿,上官麟遂好心安慰起来道。
“老臣不解,还望君上告知一二……”檐冀只得黯然神伤起来。
“爱卿既说那富保是爱卿你的门生,那爱卿更得将自己置身事外不是?免得传出去了亦或是叫别个人听了去,指不定得胡言乱语一通,说是檐爱卿你授意那富保那么干的呢,且不说爱卿于这事儿到底知不知情,既是如此,爱卿也应该将自己撇开避讳了去,你说呢?”上官麟抬眸莞尔一笑道。
“君上用心如此良苦,老臣这才恍若醍醐灌顶,实乃该死,该死至极。”言及如此,檐冀遂做感恩戴德状对着上官麟拜了一拜。
“诶,檐相臣毋须多礼,爱卿你能明白朕这番的良苦用心,实乃令朕甚是欣慰。”说着,上官麟自行站起身来悠然一笑。“朕此番拦着你,不让你去,委实是替爱卿你的名声荣誉着想,爱卿可不要因此忌恨了朕、埋怨朕才是。”
“君上隆恩,老臣言谢还来不及,不敢有所忌恨之意。”檐冀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着违心的话。
“如此甚好,爱卿你可不知道,朕啊,可委实是怕极了爱卿你因此忌恨了朕,从而生疏了爱卿同朕之间的君臣情分啊,朕唯恐你弃朕而去,因这一事啊,这里头对朕是落下了埋怨。”上官麟遂拍了拍檐冀的肩膀,似是一番语重心长。
“君上此话,当真是言重了,老臣一日为君上的臣子,便一辈子,哪怕是生生世世,都是君上的臣子,为人臣子,老臣不敢有非分之想。”檐冀见状,遂颔了颔首应下声来道。
“好啊,好!听檐相臣你这一番话,朕心甚慰啊!好啊!朕能得遇檐相臣你这般忠心不二的良臣,实乃朕之幸事,我南国的幸事啊!!”言及如此,上官麟望着檐冀似是而非的一顿感慨着,颇为满意一般。“朕这儿尚有公务要处理,就不留檐相臣你在此多做逗留了,爱卿且退下吧!”
“既如此,那老臣便不再叨扰君上,老臣告退。”见上官麟径直朝帝座走去,檐冀遂转过身去颔了颔首行了个礼道。
“去吧。”
上官麟也不多说话,只挥了挥衣袖示意檐冀退下。
“老臣告退。”
说罢,檐冀便自顾自地识趣一般退出了昭华殿。
“檐冀,若那富保干出的这些事儿,同你自是一点关系也没,那便也罢,如若那些事儿同你逃不开关系,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你知道的,朕这眼里,向来是容不得沙子的……”
随着檐冀渐行渐远的身影,帝座之上的上官麟不禁抬眸望去,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似是闪过一丝异样。
身为一国之君,最忌讳朝臣不忠,可这偌大的南国,偏偏是波诡云谲,暗潮汹涌,朝堂内外,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自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早已司空见惯……
有多少人,行着表里不如一的事儿,做着见不得人的丑恶勾当,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人伦纲常,什么严律法纪,统统都无所畏惧……
人啊,贪心不足蛇吞象,越想得到的,越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去得到……
权利也好,金钱也罢……
势力也好,江山也罢……
为了一己之私,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丧失自己作为一个人的人格……
“唉,但愿这事儿同你毫无关系,但愿别是朕想太多……”上官麟只得长舒了一口气怅然一叹。“朕真不希望就此一事,就断了你我之间的君臣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