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要见你。”上官瑾年转而凝视着上官瑾瑜缓缓淡然说道。
“哦?父帝要见我?”言及如此,上官瑾瑜举着酒杯愣了良久,似是酒醒一般,只一脸的疑惑。“禁足之人,父帝这个时候见我,又是为何?”
“你自去见了父帝自是清楚。”说罢,上官瑾年便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个儿的衣袖说道。
“既是父帝要见我,我且随你走一遭便是了,无非那点破事。”上官瑾瑜冷嗤一声踢了踢脚旁的空酒坛子哼言道。
“哦?兄长以为,父帝此番诏你前去,所为何事?”上官瑾年故作疑问地望着上官瑾瑜探道。
“还能为着什么事,无非是除夕夜宴之上,我安排刺客刺杀他一事呗,除此之外,他一国之君,整日里忙于政务的,怎的省出空闲来关心过问我这个禁足之人。”上官瑾瑜似是自嘲又或是不屑,只冷哼一声道。
“兄长此番,想的倒是挺明白透彻的。”上官瑾年莞尔一笑道。
“罢了,省省力气吧,要取笑我的话,我劝你还是免了吧,你我之间,自是清楚,这些阿谀奉承的虚礼客套还是适可而止吧,免得令我倒胃口吐的慌。”言及如此,上官瑾瑜抻着桌案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竟觉自己重心不稳,不由得往后踉跄过去。
“诶,兄长当心脚下才是。”亏得上官瑾年眼疾手快,一把过去托住了上官瑾瑜的手,才不至于他难堪倒下。
“放手,我并未喝多少酒去,自是走得动道。”
随着一阵“吱呀”之声,琼宇殿的殿门又缓缓打了开来。
借着光亮,上官瑾瑜便贪婪的多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沐浴这久违的阳光与自由,随后他便甩开上官瑾年的手,径直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昭华殿内,帝座之上,浩瀚奏折间,上官麟朕愁眉不展地托着下巴无心于政务。
忽闻得殿外侍官通报,说是二皇子上官瑾瑜侯于殿外等候觐见。
上官麟这才稍微沉了沉气,大袖一挥,由着侍官径直将侯于殿外的上官瑾瑜给领进了昭华殿内来。
“瑾瑜,你可知罪?”
玉阶之上,上官麟沉着气,似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父帝问儿臣可知罪,父帝问的,莫不是在除夕夜宴之上,父帝遇刺一事,儿臣是否知罪?”
玉阶之下,上官瑾瑜不禁冷哼一声嗤笑道。
“你倒是清楚朕问的是什么,这么说,你是知罪了?”帝座之上,上官瑾眉间微微挑了一下,心中已然是愤愤不已。
“儿臣有何不知罪的,父帝一早不就认定此事是儿臣所为么?现下又何故这般明知故问。”上官瑾瑜踉跄着身子微微一颤道。
“你倒是把这罪认得到为痛快,朕问你,你此番安排刺客行刺于朕,究竟是费了多少心思,可有同谋共谋之?”上官麟只得按捺住自己个儿心里的怒火质问道。
“此事,乃儿臣一人所为,并无同伙共谋之,父帝要怎么处置儿臣,要杀,还是要剐,儿臣悉听尊便。”上官瑾瑜只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言及深处,竟将脸直直的别了过去。
“你竟是有多恨朕,多想要朕死,才会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取了朕的性命??!!”上官麟不禁眉头紧皱,戳着心间质问道。“你可是真的儿子啊!!!朕的亲儿子啊!!!!朕原以为你自帝陵归来,已经是弃恶从善,改过自新了!!!!你为何要!!!为何要这般忤逆朕!!竟敢以下犯上,行这悖逆之事!!!??”
“父帝,儿臣也不想恨您,更从未想要过去取了父帝您的性命。”言及深处,上官瑾瑜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可是,儿臣就是要去恨您,那种刻入骨髓,深入五脏六腑的恨,让儿臣忍不住的要去恨你!!同为父帝的儿子,为什么父帝您只看得到瑾年的优越之处,而对于儿臣,却自始至终都置若罔闻??!!儿臣,没办法不恨,从帝陵回来后,儿臣同父帝您一样,原以为,儿臣会同瑾年一道做一个人骄傲于人前,为人所称道的人,结果,呵呵……不管儿臣做什么,付出多少的努力,一切,皆徒劳无功而已……”
“你……你……”惊闻之下,上官麟不禁引咎自责起来。“来人!!!”
“来人??!!父帝可是要人来将儿臣绑了去斩了??不过也行,多少给儿臣一个痛快的,免得苦了自个儿在这遭罪。”上官瑾瑜不禁冷笑道。
“你是朕的儿子,血浓于水,朕不会杀你。”上官麟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话间,从殿外刷刷进来两个侍卫,威然立于玉阶之下。
“传朕旨意,二皇子,上官瑾瑜,有违纲常,忤逆不孝,自即日起,着令二皇子上官瑾瑜,戍守函谷,无旨不得擅自进京。”
帝座之上,上官麟紧锁着眉头,思虑再三之后,不由得一脸无奈。
“嗻。”
“呵呵,戍守函谷,父帝,这就是您对儿臣的处罚么??先是帝陵,后是函谷,呵呵呵……哈哈哈哈……”闻此消息,上官瑾瑜似是发了疯一般竟哈哈大笑起来。
“带他下去吧……”见此情形,上官麟不由得黯然神伤一般,深深的怅然一叹。
“哈哈哈哈……”
说罢,上官瑾瑜由着侍官的押解,径直被押了出去,徒留上官麟一人空座在玉阶之上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