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正室,依着老礼,还是要回门的。
隔日一大早,宁心瑶起得有些艰难,腰都快被宇文盛给摇断了,但还是起来了,这种日子,总不能掉链子的,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呢。
是的,樊佑鹰虽然已经分了家出来,和徐氏单立了侯府,府中只有两位主子,但早就让人递了话来,今天老祖宗与大伯镇国公国公夫人等一大家子都会过来,她可不能因为昨夜贪欢之事让长辈等她,她丢不起那个脸。
姑爷是太子,姑奶奶是太子妃夫人,回门自然是府中最大的事,一大早上,一家人就在门口等着了,包括老太君,君君臣臣,先有君臣后有家,便算是长辈,面对即使是晚辈的太子与太子妃,那也得先行君臣大礼,恭候相迎。
安王已倒,五皇子也已经封了封地,其它皇子要么身有残疾,要么生母出身低微,要么年纪过小,太子继承正统已是众望所归,太子继位,那么太子妃便是皇后,母族便是后族,那是无上荣耀,只是樊家不谋反,再昌盛百年是不成问题的。
宁心瑶和宇文盛一起受了君臣之礼,又给长辈们行了后辈之仪,见面会算是顺利结束。
活过几重,酒过三训,樊佑鹰站起来微咳了咳,显然是有话要说,大家顿时都望了过来。
樊佑鹰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大家都在,趁着太子殿下也在,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镇国公摸了摸胡须,看来老五是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决定听从他的建议,过继庶子老二到膝下承嗣,将来好继承爵位。
这样对樊家族人也有一个交代,樊家族老最近可是为了这件事,频繁登门,特别是三老太爷,多次推荐自己的嫡孙,觉得老二是庶子,樊家的爵位应该由嫡支嫡子来继承最好,何况他们这一支还有一个国公爵位。
本来他之前也想遂了三老太爷的意,毕竟三老太爷年轻的时候随着老国公征战,不但功劳赫赫,还救过老国公的命,但玉姨娘求了又求,子彬学识不错,若是承了爵位必能为家族增光,至于三子,他是嫡子,就算他将过继给老五,何氏也不会同意,毕竟何氏出身大族。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三老太爷,许下了很多好处,并答应将他的嫡孙安置到军机营,他这才罢手的。
“大家都知道我膝下只有心瑶一个女儿,心瑶若是没有出嫁或可招婿生个一男半女来继承我这爵位,但她如今已贵为太子妃,所生子嗣皆是皇室血脉,所以若想老有所依,便只能过继一子,母亲和兄长应该都没有异议吧。”
老太君点了点头,儿子被长公主所害,再也不能有子嗣,若大的侯府也不能只有两夫妻操持,总得有个子嗣帮衬才好。
那边镇国公也是信心满满的道,“既然五弟都已经想好了,为兄自然只能支持,将来若是他敢不孝顺于你,自有我来教训他。”
不想,却听樊佑鹰道:“我决定过继徐氏的侄儿徐荆芥为继子,且不用他改姓。”
爵位本来就是皇上赐给徐荆芥的,不过是徐荆芥年纪尚小又没有母家宗族依靠又没功劳无法直接赐予才转借他手罢了。
可是这种理由却是不能明说。
樊家本就军权累累,京中盘根错结,樊家女又贵为太子妃……
皇上不放心呢,便是要他们不和的。
想到瑶儿太子妃坐稳,他自再不能与兄长一条心。
老太君愣住。
樊佑亮愣住。
就连徐氏也不知道樊佑鹰竟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愣在当场。
只有何氏脸上露出的笑意,隐晦的朝着徐氏点了点头。
此前何氏确实是和她说过私房话,希望她能吹点枕边风,不要过继玉姨娘所出的子彬为嗣,毕竟她与玉姨娘多年不和,怎么都不希望玉姨娘如愿的。
至于不大张旗鼓的恭贺,自然也是看到了国公的脸色,不想公开与国公哭哑调,闹得不愉快。
还是宇文盛道了一声恭喜才将尴尬的寂静给打破。
宁心瑶也连忙道了声恭喜。
说实话,此前她虽未与樊佑鹰说过此事,但知道古人看重子嗣,估摸着若是再过个两三年,母亲还是不能怀孕,父亲必定会过继子嗣,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许荆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