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宁心瑶自然是用艺术的手法加以修饰。
自然只讲于自己有利的,九分真里只参了一分假,关键时候,福顺给她一根用来救徐氏的百年老参一事她自然没有说。
只说当时正是因为那李家退还了些许钱财,她才用这微薄的几两银子,到牙城一药铺里求着掌柜的买了几片年份并不十分足的参片用做药引,才将徐氏的气给吊住,然后才险险的将徐氏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反正许郎中已死,谁又知道当初她用的是不是百年老参?又没人看到。
既然那退婚要回的钱正是用来救命之用,那退婚又能有什么错呢。
宁心瑶咄咄逼人的看着马侯。
马侯无言以对。
确实,一村之长,一镇之亭长,一族族长族老所言,要比一个无赖之言要让人信服多了。
宁心瑶又问他,“请问马侯小女子当时该不该退婚,该不该救自已母亲一命!”
马安远自然不能说不该,大晋以孝治国,若他此时说不该救母,那便是大不孝。
宁心瑶回首又向皇上行了一礼,“臣女的话讲完了,关于事情的始未便是如此,臣女是否有罪,都由皇上说了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皇上如何决断,臣女与母亲皆甘心领受。”
马侯也向皇上言道,“樊家女子命运确实坎坷,但是欺君就是欺君,她自己也认了罪,曾定亲却不曾让皇上回禀,请皇上赐她死罪,樊佑鹰知情不报,亦是死罪。”
“还有那宁氏大房夫妻之死,也请皇上明查。”
说了这么多,又控场这么久,宁心瑶自然不能让马侯将她钉在欺君之罪的十字架上。
她冷声道,“马侯此言差矣。”
“臣女或许有罪,但这欺君之罪,臣女是不敢认的,臣女的父亲更不敢认。”
“其一,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婚约只是宁二柱与李家私下约定,并无过定下礼之举,更无媒人中间牵线,而于臣女而言,那宁二柱他并不是臣女的亲生父亲,按常理,他便做不得臣女的主,当小女子认祖归宗之后,小女子便是樊家之女,他宁家所定下的婚事本就不能做数。”
“其二,皇上未曾问过小女子是否曾订过亲,小女子也不曾行否认欺瞒何来欺君之说。”
“其三,皇上颁布选妃之时曾有言,只说五品官以上官家贵族与世家之女,未行定亲之礼者,皆需参与选妃。小女子此前养爹所约定的亲事就算做数,但却也早已解除,且对方已经娶妻将一年之久,早已桥归桥路归路,小女子身上便没有婚约,更没与人下过定行过定礼,请问马侯小女子可有违规之举,可行了欺君之事?只怕若是小女子不参加选妃才是违抗圣旨吧。”
马安远指着宁心瑶,“你,你强词夺理。”
宁心瑶看着他不禁好笑,但却并不敢笑,只红着眼用那种我很柔弱,但是不要因为柔弱就能被人随变欺负,其实我骨子里很是坚强的表情,看向马安无远,一脸无辜和委屈,“臣女哪里说错了吗?还是……只许马侯您说话诬陷,却不许臣女自辩吗?”
没想到这丫头嘴皮子上的功夫比那些没事干的御史还在厉害。
而且,变脸比翻书还快!
一会针尖对麦芒,一会又痛哭卖惨,一会又……简直是花样百出。
难怪诗琳会败在她的手下。
不能和她在这里逞一时唇舌之利。
马安远还算有些头脑,将视线从宁心瑶身上转移开,看向皇上,“皇上可千万不要信了她的鬼话,她胡说一气,京中谁人不知她嘴皮子利落,死的能说成活的,”
宁心瑶连忙打断他的话,“世间有真理,浩然有正气,嘴皮子再利落,也不能将假的说成真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因为事情胜于雄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上坐在上首,不发一言。
皇上这种表情,马安远他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