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见到极是仇视自己的人突然给自己低头道歉,必定会耀武扬威的为难一二,找回自己的场子,再踩一踩对方,但宁心瑶没有。
甚至她连愤怒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看着衡阳县主轻声道:“本来也没有什么,既然县主非得认为自己错了,那便是错了罢。只是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完,拉着陈倚睛便走了,完全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留下来欣赏对手落于下风的那种得意和招摇。
马诗琳再抬头,对方人已经只留了一个背影,那眸子闪了闪,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与一干贵女聊了起来,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便是马诗琳因为上次的事,要下嫁给一个四品官的庶子丢尽了脸面,但明面上贵女们也不敢给她难堪,毕竟马家宫里有太后,手里又掌着军权,还是大晋六大家族中最为风光的一族。
但是一个颇没有眼色的婢女却是将一杯茶给倒在了衡阳县主的身上。
那婢女脸长得圆圆的,当下被吓坏了,圆脸也僵直成了长脸,直接跪在了地上,“求县主饶命。”
宴会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身上被人倒了茶水要更衣,若是从前便算是在别人家里,有人敢将茶水倒在她的身上,自是要大发雷霆的,但今天性子却极好,那圆脸婢女说带马诗琳下去更衣的时候,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一边的贵女们待她走后,互看几眼便议论开了。
“没想到衡阳县主订亲之后性子变得如此好了,看来传言非虚。”
“女儿家出嫁前身份靠父兄,出嫁后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嫁了那种地位的人家,不改性子还能怎么办。”
“就是就是!”
“可是,真是有些可怜。”
大约是有些物伤其类吧,个别的贵女也怕自己将来配的婆家不好,很有些忧伤。
宁心瑶与陈倚睛虽然走到了一边,但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清楚的,宁心瑶冷哼了一声道,“看来今天我要小心一些了,只怕她要出什么手段。”
陈倚晴点了点头,却又摇头,“应该是我们想多了,看她那样子,只怕是和外面传的一样,因为嫁的不好,所有只能收敛脾性。而且,这茶水也是倒在她的身上,要倒霉也是她自己倒霉,说不准,就是从前得罪过人,如今别人看她走背时运,不敢明着为难,所以才在暗里搞了些小把戏!”
宁心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但愿不是她想得太多了,如果那姓马的非要出手,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可是不会像那些什么贵女一般为了名声不敢下重手的人。
她与陈倚晴又闲话了几话,那边季安宜便到了。
季安宜差不多大半个月都没有见到宁心瑶了,见到她十分开心,直接请安,“二姐姐安。”
看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宁心瑶便知道她最近肯定过得不错。
她本来就是真千金,只要她母亲吴氏的心在她这边,不再像从前那样傻傻的,然后再略施小计,那季安然是怎么都不可能晾过她去的。
宁心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那都是二姐姐教得好。”
说起这个,季安宜的眼睛里神采飞扬,与两个多月前那个懦弱的受气包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对宁心瑶的爱慕和崇拜,季安宜知道陈倚睛与宁心瑶是好朋友,便也不将陈倚睛当外人看,“二姐姐你不知道最近……”
季安宜直接将最近她在府里与季安然斗法的事都说了。
自从与亲娘吴氏说开之后,吴氏对她十分照料,将她身边伺候的人都给换了,便是可信可靠维护她的,寸步不离,季安然的那些个阴招算计自然没有用。
阴招没用便只能自己亲自上场。
可季安然哭,她马上也跟着哭,还哭更惨。
季安然如果卖惨,那么对不起,论惨,季安然怎么比得过她在乡下吃的十几年的苦,自然不是对手,而且大多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