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趁今日,本世子将当日所遇之事和盘托出。”
“太子殿下,请恕化无礼直言。”
太子殿下在场,便是镇南王世子也不敢自说自话的不断去抢白,如此便有不敬之意,所以他才会在说话当头向宇文盛请罪。
宇文盛略点了点头,“恕你无罪,你说吧,正好本宫也想听一下,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感触。”
镇南王向宇文盛颔首为谢,眼眸回转,看向前方,但却更像是看向虚无。
只听他道:“大家都知道,我镇南王府一向镇守南疆。年前,我在南疆疆域曾受伤,偶被一妇人所救,在一山洞中养伤,得一妇人照料送食送药。”
“作为将领,无论在何境地,都要知道自己的处在何种环境,以确保安全。”
“我与那妇人套话,方知,那里一村全是寡.妇,孤儿寡母,生活很是艰难。因为村里没有得力的劳力,村里的田地早就被收归族中公有,平素都是靠在山上寻些吃食过活,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甚至还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情况。”
“我听闻此事很是心酸,想起军中诸多男儿皆无妻儿,而那里离大军驻地也并不是极远,便与那恩人说,若不行就让她们搬到离军不远的地方居住,一来,军中男儿可以多多照顾,二来,村中诸女也可寻得如意郎君,本以为她会欣然同意,不想,却将她差点吓出病来,当场就跪下来求我莫要让人知道她救过我,见过我。”
“后来等我伤好再去调查,方才知道,那一村的人男人都是同一姓氏,而那个姓氏的族老族长却要求族中的女子从一而终绝不许再嫁,若是被发现与外男有接触,全都浸猪笼。”
“当初我听闻此事,心中极不对劲,天底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本想将那不晓事的族长族老全都杀尽,可各族自有各族的规矩,许是人家族中规矩深严一向如此呢,且那妇人也以死相逼,最后,我便留了些粮食与她,帮她照顾一村孤寡老小,可心中却总是不得劲,并不是舍不得钱财,而是想从根上解决,却又一时找不到方向。”
“如今听闻二姑娘一席话,这才知道,这根源却是从贵族开始,上行下效!”
宁心瑶听闻村人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族老族长都不让妇人改嫁,心里气愤十分。
当下镇南王话一落,她便接口道:“对!世子说得对。就是上行下效!吃饱穿暖之后,精神需求就来了,什么女戒女德什么的都大行其道,甚至有很多地方,因为寡妇守洁还要颁发什么贞洁牌坊,受到嘉奖,族人们便以为那是天大的荣耀,然后引起很多家族效仿,如此哪有女子敢轻易改嫁,长此以往,边关之地只怕要十室九空。”
什么女戒女德都见鬼去吧。
宁心瑶如此一说,那些贵女虽然觉得她说得不妥,但是,这时却也不敢出来反驳。
宇文化面容冷肃,“姑娘此言正合我心。当今,各国争端不断,边界极不安稳,三月一小仗,一年一大仗的,战死之男儿无数,依本世子看来,大晋不但不能禁止女子改嫁,还得鼓励女子改嫁,让她们得到更好的照顾的同时,也为国家繁衍下一代。”
若是将此事奏报陛下,那必定是一件大功劳。
四皇子在心里暗自琢磨,要如何运转此事,才能将最后的功劳弄到自己身上,并拉笼宇文化。
不想,那边宇文盛却是正声道:
“民以国为本,无民则无国。本宫亦认为世子之言极有道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本宫明日便在大殿之下奏请陛下广开育民之策,将高祖制定之法规再重新立起来,强我大晋国威,安然大晋民心。”
镇南王世子自然是举杯大赞。
大堂之上,竟然一下子谈论起了国事。
而且还谈得热血沸腾。
众贵女公子哥怎么都搞不明白,明明是一场赏花会,怎么却好像变成了政事的议事厅了。
不过,却都与有荣哉。
总算是见识了太子殿下,四皇子安王殿下,还有镇南王世子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