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模糊记得和怡身边当时确实有这么个人,记得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时常追逐着他,看他的眼光也很不一样。
他当时总觉得这双眼睛好熟悉。
也有种亲近的感觉。
可是,和怡的奶娘跳出来,怒斥她好大胆子,竟然敢觊觎附马,想爬驸马的床……
当时和怡也跟着进来,眼睛里带着一种极怒,问他,“怎么,你看中她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抬了做妾啊?”
她跪下说“不敢!”
他本来是心有怜惜的。
但是,最后却是捂了自己的心,一脚就将她踢了出去,若不是他娘那日有事来得及时,只怕他为了给和怡表忠心大刀上去,当场将她给劈了。
他当时以为她是想引诱他,给他下了什么药,所以他才想手下留情。
如今想来,是因为心有灵犀。
和怡当初是怎么处置她来着,似乎是打了二十大板。
他那时觉得她是想算计他,还觉得和怡太过和善来着。
想来,当初和怡那妖妇没有要徐氏性命,只是觉得她或许还有用。
而他呢。
他蠢笨如猪,认错了人。
什么受伤不能再弹琴,为了就是不在他面前露陷。
对了,他记得当初是司琴带着人在山洞中寻到的他和和怡,而且,当时司琴的手也受了伤……那么多的的破绽他却视而不见。
而如今,那个本该是他妻子的女人,不但嫁给了一个乡下护卫,还给那乡下护卫生下一个儿子。
樊佑鹰想着想着,手掌不自觉用力,将杯盏差点捏破。
不由得站起身来,眺望窗外。
他想早点看到那个身影,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那双眼睛。
他已让女儿向她表达了他的意愿,她丈夫已亡故多年,他愿八抬大轿接她回京,抬她入府,自此名正言顺,虽然那很难,但他一定会做到。
唯一让他放不下的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毕竟,如今她是宁家妇,还有个儿子可以依靠。
只要想到她与别人生了一个儿子,樊佑鹰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而此时,外面偷躲在墙角的徐氏心里也不好受。
她也在自责。
如果她当初胆子大一些,有担当一些,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就好了,也不会让他受到如此羞辱,就算拼了性命又如何。
是她骗了他。
是她误了他的一生。
她又有何面目见他。
更没有脸面像女儿所说,让他八抬大轿抬进樊家的门。
樊家是什么门弟,就算他和离了,那也是尚过公主的,怎堪配一个农家寡.妇,那不是打今上的脸吗?
一个在内临窗眺望,一个躲在墙角悄悄垂泪,可急坏了一边旁观的宁心瑶。
当然也急坏了初一。
但主子的事,哪有她置喙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