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中是七年前落户山水村的外来户,但因为对村中大部分人有恩,出了这样的事,村里几个主事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宁心瑶来的时候,一大帮男女正好出发,要帮着下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尸身。
许郎中的儿子许荆介要去,却被众人给拦住,只因他娘原氏听说许郎中人没了的时候人哭昏了,此时才悠悠醒转,身边不能没人。
当然了,也是怕万一找到尸身,摔得血肉迷糊半大小子看了受不住,或者情绪激动再出什么意外。
人都走了,屋里便只剩下原氏母子。
原氏容貌普通,不管是从穿着打扮还是气质来看,都是一普通的农妇。
但那叫许荆介的少年长得却很是清秀,虽说和许郎中长得不太像,但眉宇间有股子少年人的锐气,此时红着眼,看起来很是伤痛。
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心瑶总觉得许郎中的女人原氏对她有些敌意。
那女人流着泪,伤心欲绝的样子是绝对不假的,但对她说话夹抢带棍也是不假的,并不是原主记忆里,见了人不敢开口说话的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夫君死了受了刺激。
若是之前,或许她还有些怀疑她娘和这许郎中之间有个什么一二三事,但许郎中死了,她娘那么冷淡,又说那样的话,约摸是没什么的。
不过,这原氏应该是对她娘有什么误会,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受着。
没听人说,之前还哭昏了吗?
还好许郎中的儿子许荆介虽年纪不大,却是个明事理的,喝止了原氏的无礼,解了她尴尬,她胡乱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宁心瑶并不知道,她走了,许家母子却出现了争执。
原氏红着眼恨恨看儿子,“你做什么帮那个小贱人说话,若不是那贱人的娘,你爹也不会见天上山采药,更不会从悬崖上掉下来跌死。”
那厢压低声音,“娘,他是我爹,是你的丈夫。但他更是给了我们娘两个安稳的人,是我们的恩人。娘,你可是忘了什么。”
原氏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
许荆介冷着脸看着原氏,唇角带着讥讽,他不随着人上山,便是担心这原氏出纰漏。
“你……那……那你爹去世了,你还将我当娘吗?”
“只要还在山水村,你就是我娘,但是,如果你若还是这么不知分寸,那便也别怪我不顾这七年的母子情份。”
原氏眼泪在眼睛里滚了滚。
许荆介冷声道:“记住老头说的话。”
“他死了!”
“他便是死了,有些承诺该守也是必须要守的。”
……*……
刘铁蛋的家位于村后面较偏的地方,还有些难找。
入眼一圈篱笆,围着几间小茅屋。
简陋是简陋,但周围山花浪漫,却颇有几分情调。
刘铁蛋与刘家绝裂分家后,便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原主只经过,老远看过一眼,并未入内,宁心瑶也是第一次来。
因为不在村内,地方比较大,所以茅屋虽小,但是篱笆围住的面积却很大,里面还有一颗桂花树,刚至九月,桂花犹香,只觉得满院芬芳,宁心瑶因许郎中之事有些阴霾的心,顿时开阔许多。
“刘铁蛋。”
“刘大哥?”
宁心瑶入了院子,明明门是开着的,但唤了好几声也无人应声。
她便大着胆子往屋里探去,哪晓得刚进屋,被与一人撞了个满怀,还将那人给撞到了地上。
宁心瑶:……
宁心瑶疑惑的抱了抱肩膀,自己也不是那种壮实的大小伙吧,也不是怪力侠,怎么就好像一碰就将人给撞到了地上。
那人一身黑衣,脸朝下看不到,但只看身量和衣服质地,便很明显绝对不是刘铁蛋。
他闷声一哼,似乎还摔得不轻。
“对不起啊,不知道你正从里面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宁心瑶本想上前相扶,但想了想,这是古代,一个不好,就是什么男女授受不清,撞到手有时候还得被人诟病,上前两步后,便止了动作,只道歉,并不出手相扶。
那人没出声。
宁心瑶心头顿时不安,“那个,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