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恩晴起床做好早饭，李呈见双眼肿的像两个桃子，看见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明天跟我去牢里。”

恩晴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李呈见已经走了。

恩晴长舒口气，终于能见到何居为了。

看来炸蝎子还是管用的。

第二天，恩晴随李呈见去了桃源镇牢房，何居为关在这里三年，还有十多年才能出去，可谓是暗无天日。

牢房阴暗潮湿，气味难闻。

关押何居为的牢房都是常年不许探望，或者无人探望的犯人。

牢房的门打开，恩晴走了进去。

角落里蜷缩着一道身影，瘦的皮包骨头，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爹……”

恩晴开口，一声爹喊的有些艰难。

然，角落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怎么了？”

恩晴回头看李呈见。

“疯了。”

“什么？！”

恩晴眼神瞬间结冰。

“何居为的案子宣判之后，我曾想过翻出来重新看看，当我发现疑点之后，准备找他问清楚，却屡屡遭遇上面的阻拦，而何居为这个月突然就疯了。谁也不认识，更不记得案发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也李呈见之前不让恩晴见何居为的原因。

“好好的人疯了，岂不更加证明当年的案子有隐情？”

恩晴大胆假设，否则何居为怎么说疯就疯？

“倘若如你所说，那当初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好？”李呈见也想过恩晴的猜测，但杀了何居为才是真的死无对证，岂不更简单。

“不杀便有不杀的原因。”

恩晴说着走了进去，将带来的棉袄和被子放在一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何居为后背。

“爹，你还认得我吗？我是恩晴。”

恩晴轻声开口，蜷缩在角落里的何居为身子动了动，缓缓抬头，头发乱成一团，打结贴在脸上额头。

一双眼睛浑浊，惊恐，甚至是绝望。

“什么晴？你是谁？”

何居为眼神迷茫，完全不认得恩晴的样子。

“你和他聊吧，我先出去。”

李呈见转身离开，走之前看恩晴和何居为的眼神复杂深沉。

何恩晴这个小村姑想帮何居为翻案，谈何容易？

且不说何居为现在疯疯傻傻，单就那案子过了三年了，只怕什么线索都没了。

“爹，你真的不认得我吗？那么娘和时年呢？也不记得了？”

恩晴不停的跟何居为说话，何居为只顾吃她带进来的点心和馒头，吃的太快，好几次噎的喘不上气来。

看着他瘦的皮包骨头的样，恩晴心下莫名堵得慌。

这份难过是来源于这具身体的原主对何居为的亲情。

“爹，刚才离开的是李大人，我想帮你翻案，你一定要好起来。”

“唔唔！我怕！我怕！”

蓦然，一听到翻案二字，何居为反应很大，疯狂的摇着头，馒头也不吃了，身后就是冰冷墙壁，可他还是用力缩着身子，似是要躲在墙里。

“爹，不怕，有女儿在。我不是以前的恩晴了，我能照顾娘和时年，我还能带你离开。但前提是，我要知道整件事的全部经过。”

恩晴压低声音，只有她和何居为能听到。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何居为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可何居为自始至终没给她任何回应。

“我怕。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