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去做工了,估计得十天才能回来一趟,一会我去镇上吃。”
恩晴脚步匆匆的出门,陶水看着她背影,连日来的阴霾点点散去,在她眼底,终是有了希翼的光。
走在路上的恩晴,想的却是时年之前在她手心写下的字。
时年说他相信父亲。
那么她也应该相信吗?
何居为坐牢期间一直在喊冤,陶水带着她们兄妹俩想见何居为一面,可总是有无形的手阻拦她们,每次都见不成,后来还被陶家骗光了钱财,更加没机会见了。
等她在李呈见那里站稳脚跟,是时候见一面何居为了。
恩晴匆匆赶路,并没有去镇上买吃的。
从铁锤家借来的粮食有限,娘又是过日子的人,只怕不舍得吃也不舍得穿,恩晴就骗她要去镇上吃,把热粥都留给她和时年。
到了衙门后院,恩晴推门进去。
才将走了几步,脑后就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顿时疼的她眼冒金星。
“你个臭丫头!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这一声毒舌的呐喊,恩晴不转身也知道是谁。
“李大人,我家里出了点事。”
恩晴转过身,看到李呈见那急赤白脸的样,无奈的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我现在叫何恩晴。”
“我管你叫屎恩晴还是屁恩晴!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把你撵出去!”
李呈见哼了一声,脸黑如碳。
习惯了这丫头在后院忙活着,每天吃着热乎饭穿着干净衣裳,丫头一走,他很不适应。
但他嘴上还倔强不肯认。
“李大人,来的路上我买了几条杂鱼,一会配上玉米饼子,做一锅杂鱼饼子汤,算是我晚回来的补偿。”
恩晴晃了晃手里的小杂鱼。
李呈见立刻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拿走拿走。几条小破鱼就想收买本官!”李呈见哼了一声,其实当他听到杂鱼饼子汤这几个字时,口水就已经在嘴里泛滥了。
“是,李大人你吃惯山珍海味,这乡下小吃自是入不了您的眼,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恩晴说完,不等李呈见反应过来,一溜烟的朝厨房跑去。
“李大人,我炖上鱼就去给公子推拿。”厨房里传出恩晴清脆的声音。
李呈见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个丫头片子心思不要太活!一回来就馋那小哑巴的身子了!”李呈见的话,屋里的令墨骞也听到了,当即皱起眉头。
谁知下一刻,恩晴就替他报仇了。
“李大人,公子可不止皮囊好看,至少他没你这么多话。”
李呈见:“……”
眼见恩晴从厨房走出来,李呈见正要开骂,却在此刻闻到了厨房里炖鱼的香气,才将开口,口水就流了出来,骂人的话也被口水淹没。
恩晴笑笑,呲溜一下钻进了令墨骞房间。
房门打开,淡淡阳光照射进来,笼在恩晴周身,暖暖的,亮亮的。
这一刻,令墨骞仿佛看到了一束永久不灭的光照进了这个不需要阳光的房间。
他移开视线,寒瞳生风。
他不需要温暖的光。
他就是浸润在极寒中的剧毒,一如他的身体,日复一日毒素加深,不知哪天就命丧黄泉。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这份煎熬,就是他背负的重大秘密。
“公子,身体如何?”
恩晴进来轻声开口。
她也有猜过对方的身份,可满京都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又是个病秧子活死人,不知哪天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