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来了!”
就在陶家祖母翻滚的整个院子尘土飞扬时,铁锤带着五十多岁的王先生匆匆赶来。
王先生是村里唯一的私塾先生,祖上也曾出过地方的铁面清官,后来朝堂具是几经变动,王先生祖父去世之后,后人经商的,投机倒把的,还有如王先生一般教书育人的,各散四方。
王先生为人耿直,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帮过自己的人情,是一定会还的。
“王先生,我自县城回来正好看到陶家祖母摁着我娘的身子,要把我娘推到井里,我弟弟当时大半身子都已经探入井中,只剩双腿在外面,她这是要害死我娘和我弟弟!请王先生为我做主!”
恩晴走到王先生面前,先是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泪就跟着扑簌扑簌落下。
陶水抱着何时年坐在井边无声流泪。
“呸!你个下三滥生的破落户!一家都是王八羔子白眼狼!净在这睁眼说瞎话!”汪大琴跳出来,朝恩晴狠狠啐了一口。
唾沫星子溅了王先生半脸。
王先生后退一步,黑着脸瞪了汪大琴一眼。
“陶恩晴,既是你家的家务事找我作何?如果有谋财害命的冤案,也应该找村长。”王先生始终只是个私塾先生,村里的大小事务他不好逾越了。
此时,村长就站在不远处看戏,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看陶恩晴怎么收场?到最后不还是要来求他?
恩晴眨眨眼,一脸无辜,“王先生还不知道吗?几天前李县令来了,村长得罪了县令,县令现在正在搜集村长的不是,村长现在自顾不暇,我哪敢叨扰他老人家呢?”
恩晴知道村长也在,故意这么说。
此话一出,村长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村民们纷纷朝他看来,眼神复杂,好奇的,幸灾乐祸的,鄙夷的,划清界限的。
陶恩晴可是在李县令那里做杂工,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的。
王先生五官硬朗立体,气质既有书生的儒雅,又有一身孑然傲骨。
他已看清陶恩晴找他来的目的。
“王先生,您是何陶村最有文化的先生,现在我娘和陶家祖母各执一词,关键证人就是时年,时年不能开口说话,但他眼睛是好的,不如让时年写下案发经过,还请王先生做个见证。”
恩晴话落,陶家祖父和陶江面面相觑。
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陶恩晴究竟去哪儿了?
眼前的陶恩晴临危不乱伶牙俐齿,哪还有昔日半分影子?
王先生看看恩晴,再看看眼睛明亮的何时年,心下唏嘘。
终究是居为的儿子女儿,将来绝非池中物。
“王先生!这一家三口都住在我陶家,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要是害他们早就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分明是何时年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陶水和我母亲去拉,结果人救上来了,她们却冤枉母亲。看我母亲哭成这样就知道有多冤了!”
陶江站出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势。
何时年擦干眼泪站了起来,朝着王先生拼命摇头。
“你是何时年?”王先生不理陶江,转而看向何时年。
何时年擦了擦脸,整理下凌乱的衣服头发,乖巧的点点头。
“你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