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祁劭风这么说，贺然沉默下来，低着头不看祁劭风。

祁劭风见到贺然不说话，也没有生气：“我也不是想要补偿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贺薇，跟她道个歉。我知道我不会被原谅，但是如果我道了歉，小薇应该也能好受一点吧。”

“……”贺然仍旧不说话，祁劭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仍旧恨我，说句实话，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你是我唯一的表弟，妈妈一直觉得亏欠你们很多，我也不希望跟你关系太差。”

祁劭风说完，贺然轻啧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我不希望你跟我的关系能变好，但是至少让你不要那么恨我。”

“祁劭风，我跟你说实话，想让我不恨你这几乎不可能了，但是我倒也不单单恨你。”贺然终于抬起头看着祁劭风，眼中是触目惊心的悔意，“可我不光恨你，我也恨我自己。”

“恨你自己？”

祁劭风不解，贺然却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该恨，难道我自己就不该了吗？当年父母离世，若不是我一时顾不上小薇，冷淡了她，她也不会跑去找你，以至于最后伤了心……”

“你当年也还小。”

祁劭风也不会安慰人，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主要是我不对，你也不用怪你自己，小薇要恨也是恨我，你是她最喜欢的哥哥，她怎么会恨你？”

“不管小薇怪不怪我，我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贺然说着摇了摇头，随后异样地看了祁劭风一眼，“不过你也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我可是好心在安慰你，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要说这种话吧。”祁劭风无奈地看了贺然一眼，“我确实没资格这么说，但是我好歹是为了你好。”

“这我听得出来。”贺然没好气地说，“但是听到你这个罪魁祸首说这种话总会觉得心情复杂。但……还是谢了。”

“那倒不用。”

祁劭风摇了摇头，一时间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有一些尴尬，但是很快贺然拍了拍祁劭风的肩膀，淡淡地说：“如果你有心的话，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

祁劭风抿唇，“我会去跟小薇好好道歉的。”

“也不用好不好好道歉，我都不知道小薇想不想看到你，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贺然挥挥手，“那我先下去了。”

“你想回去？”

贺然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那我不回去呆在这里不也不受待见？”

祁劭风皱眉：“你吃过晚饭再回去吧，你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来一次，妈妈很想你，总要留下来吃一顿饭吧。”

“……也好，我跟小姑也一段时间没见了。”贺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我说你今天过来就是单纯为了给我添堵的吗？”祁劭风调侃道，“也挺长时间不见得了，你就不想我妈你小姑吗？”

“……”贺然没说话，不过心中却也有点同意祁劭风的话。

他还真是有点这个想念自己为数不多愿意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亲人了，所以祁妈妈一说，他立刻就过来了，心里是告诉自己他是来给祁劭风找麻烦的，但是也未必不想见自己的小姑姑。

“那我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贺然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祁劭风仍旧没什么表情，不过看上去也隐隐放松了不少，他不再说话，越过贺然就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却忽然被贺然拦住。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事情说开之后，祁劭风对贺然态度好了不少，这次被拦住也没有不耐烦，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就是了。

贺然抿唇：“晓溪已经睡了，你现在进去会把她吵醒的。”

祁劭风收回脚步，有些狐疑地看着贺然：“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请你回答一下吗？”

“你想问我刚刚和晓溪说了什么？”贺然笑笑，“我说过了，我跟晓溪说的都是我该说的话，具体说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也建议你不要去问晓溪，晓溪应该也不会告诉你。”

祁劭风眉头皱的更紧，刚想开口，却被贺然抢了话头：“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晓溪有什么不对，那肯定不是因为我。不过如果你能察觉到晓溪有问题，那你还不算完全的无知无觉。”

“……也就是说，晓溪确实有不对劲，但是不是你跟她说的导致的，可她却告诉了你。”祁劭风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他的小女人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也是我自己问的，你不用为了这种事情吃醋。”贺然耸肩，他一瞥就知道祁劭风在想什么，笑了笑，接着说，“而且你自己不去问，又怎么知道晓溪会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