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啊!小十七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一团灵光乍现,光团中赫然冒出个小女孩来。一身黑纱衣,腰间白绫的水云衿带被溅上几点刺眼的献血顺着上面的花纹晕开。
熙炎弯着腰,一手撑着石桌,一手捂着自己吐血的嘴。玉白的手指间,有血低落下来,在滴在地上积成一滩,上面还在一直往下低落。又咳嗽两声,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啊!”又又的衣襟上被溅到一块,但黑色的料子看不出血的红色。她急急扶着熙炎,满眼都是泪水,“小十七你怎么了,怎么出去几天就这样了,你,你别死啊,呜呜,你别死啊小十七!”
熙炎微笑,擦掉嘴上的血,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
“哪里是小伤了!我,我马上叫人来看看!哎,小十七,你别晕啊!小十七!”
大岚景宫,落姬的房间里,此时充满了血和药的味道,还有一边哭个不停的又又。
淡黄色的人影在房中走动,跟一排侍女手忙脚乱之后,又坐到了熙炎的身边。纤细的手在熙炎胸前的衣襟前犹豫了好一阵子,直到又又在一旁看的急死了她才掀开熙炎的衣襟,露出胸口上的伤来。
冰冰凉凉的药擦在伤口上,绿色的草药,绑上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将干净的衣裳为熙炎换上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落落......”
“啊!”
又又从旁边跳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熙炎微微睁眼,深青色的发丝映入眼帘,紧紧抓住的手松开,被抓的手急忙抽了回去起身走开几步。熙炎眼中急迫的表情恢复如初,缓缓侧过头。
“你怎么在这里。”
“我......”
“小十七!”又又坐到床边,大喜道,“你可算醒了!伤口还疼吗?要不要紧?小十七你骗人,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吱声。”
熙炎伸手拍了拍又又的小脑袋,双唇还是苍白却勉强笑着,说:“这不是好好的同你说话吗?”
“可是,可是你这么重的伤也不会天宫治治?”
熙炎笑得清澈,浅色的眼眸有了一丝光亮,让如沫看得发呆,“我想快一点过来,说不定落落已经回来了。”
“小十七不是说希望小九回来的时候能第一个看见自己吗,那怎么还要跑出去呢?”
熙炎苦笑,去做他该做的事情,做他一辈子都要做的事情,永远不能忘记的人和事,他不过十几年的经历,做错了一件事情,却要用他千百万年的寿命去偿还。
“呐,小十七,能跟又又说说你怎么受伤的吗?”
“与别人打架了,好多人打我一个,他们都被我打败了,我便受了伤。”
“啊,小十七一个人这么危险!下次带上又又帮你!”
熙炎微笑,轻轻咳嗽两声,胸口却剧烈地疼痛!
“上神,你的伤口刚刚上上过药,不宜多说话,”如沫与他对视,脸上又是一红,急忙转身出去,“我,我去给你熬药!”
又又看得莫名其妙,熙炎却问,“我不是让她走了,怎么会在这里?”
“没办法啊,”又又给熙炎盖好被子,说,“朽纹不在,咱们妖界的大夫不会给天族看病嘛,她跪在大岚景宫门口求小七让她进来给你治病。小七本来想将你送回天界的,但你上得严重,便让她进来了。”
“可我这不是病,”鲛族除了一群匪类,在凡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然简夜去了鲛族让鲛王告知降服之法,但没想到那鲛人竟还联合了别的种族,这次出去,险些没命回来,“是被鲛人所伤,想必就连天族也没几人能治,她怎么能治疗的?”
又又拔过熙炎的头,在他耳边说:“她说她爹叫疯癫百草王。”
熙炎微愣,竟然是传说中魔族最厉害的毒药王的女儿。在几百万年前,魔界还不过是五界中最小的一界,在妖界以南小小的角落,就因为这个人帮助当时的魔君,才得以将强大的妖界往北边逼退百万里。但后来却没有消息地消失了,原来还有此女。
“小十七,你好好休息,不要让小九回来了你还躺在她**,她会生气的。小九生气起来很恐怖的,要是又把你扇了个十万八千里,你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
“那不好么?”熙炎眼中充满神色,胸口的伤也不疼了,“只要她回来,她爱怎么扇都行。”
可是熙炎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早就系在了一起,无论多久,无论他为他当初做过的事情付出怎么样的偿还,都躲不过命运二字。有些人,注定要相遇,但却被迫分开,无论怎么挣扎,终将不是能自己决定的。
三万年前,金国
金国叶城,几匹骏马,两辆货车,云司蒙着自己的脸躺在货车上睡觉。马骑上一位公子,沉默寡言的便是云木,而货车上驾马的人便是梁珪了。叶城大门口望去,正有一位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的帅哥正与士兵说笑,身后还站着个丫鬟,那便是打扮成男人的夏仲晚。
“喂,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让我们进去!老板还等着这批货呢!”梁珪坐在马车上冲着夏仲晚吼道。
“你喊什么喊呀!”夏仲晚身后的丫鬟朝梁珪嚷道,“官兵大哥检查呢,你急什么急啊,急也没用!”
“珮儿,一个姑娘家的,别老在街上跟别的男人说话。”夏仲晚手拿一把扇子,大冬天的,还装作翩翩公子。
梁珪大笑,“听见没听见没,挨骂了吧,哈哈!”
珮儿瞪着梁珪,向夏仲晚低头说:“是公子,珮儿知道了。”
“知道就好,还不跟我进城,拖了这多日才来,不知道姑舅他们怎么样了,快走吧。”
“是,公子。”
梁珪笑着驾着货车进去,官兵上来盘查,案例看了看他们的货物,又问了几句,后面一句排起了长队。云木扔了那官兵一锭银子才将他们放了过去。
“真是见钱眼开啊,怎么这招在哪里都管用?”
又走一段,云木将马骑到梁珪旁边,“在前门驿站住下。”
“是,将军。”
“喂,这位大哥,我家小丫头将脚扭了,搭个便车成吗?”夏仲晚拦在他们面前笑道。
云木无力地说:“都进来了,能用个别的法子吗?”
夏仲晚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将扇子折起来,走进云木,说:“这位公子,你方才说什么了,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云木看夏仲晚一脸兴致勃勃真不好意思泼冷水,但是陪着她演戏更麻烦,于是附身,正要将她抓上马背,她却用折扇打掉他的手,躲开了。珮儿已经坐到了后面的一辆货车上,夏仲晚反笑,“多谢公子了,不过两个大男人同骑一骑不太好吧,我就坐在你们货车上就好了。”
说着,夏仲晚就坐到梁珪身边,云木表示自己拿这个女人没办法,拉了拉缰绳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