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嗯……”

陆修开始看着窗外飞快略过的草地树林发呆，过了会儿：“宋文重整精神了？”

“她想杀了布鲁特。”命阿曼道，“她似乎很执着于这个，她确认布鲁特还活着，就开始拼命复健。”

“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命阿曼道：“不知道。男女的事情我不懂。”

男人和女人的事情……

陆修觉得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的命阿曼是绝对算不上什么都不懂的，以贫民窟的混乱程度，他见到的世界理应比陆修见到的“多彩”得多。

并未对此置喙，陆修扭头看向外面的风景——大片的荒野。

除了荒野当然也有绿洲，但有生气的地方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这和迷域不一样，但迷域又被扼杀了科技的可能性。

多残忍的选择题。

人类因创造而璀璨。

但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自觉打开窗户发呆，车轮卷起来的尘埃从陆修摇开的窗户挤进来，甘琪当即大喊：“关了窗户，谢谢！我可不想脏兮兮的好几天！荒原里找水源太难了，指望这老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迷域。”

像是响应甘琪，铁皮的汽车碾过石块儿叮叮咚咚得带着车舱狠狠颤了，像是就要散架一样。

陆修还有些愣，目光的焦点总在远方：“就这么走了？”

“对，就这么走了。”甘琪道。

命阿曼跟着重复：“就这么走。”

甘琪继续说：“你想下车的话，也可以下去，然后自己走回去。”

命阿曼微微睁大了一对牛一样的眼睛，更显得像铜铃：“我不走。”

甘琪不耐烦道：“没说你。你，你吱一声。”

陆修和甘琪在后视镜里视线交汇。甘琪故意在让陆修表态，佯装骄纵的样子很假。

陆修抿了下嘴唇：“我也不走。”

甘琪大声道：“那就给我乖乖待着。”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又喊：“你们两个谁会开车？我累了！”

难为这辆破车在荒野里摇摇晃摇两千多公里，乘着夜色，遥遥看到了安全屋在夜幕中宛如繁星，更似灯塔。

破车终于宣告报废，甘琪跳下车，伸展筋骨，然后恶狠狠得踢了破车一脚，这块破铜烂铁就吱呀一声轰然倒地，正式宣告死亡。

甘琪解了气，动静却吸引来安全屋的守塔人。

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是太阳能手电，扇形的灯光挨着扫过每个人的脸，来人才慢吞吞的问：“你们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很单薄，略尖细，听起来是还未变声的少年。

“回迷域啊。”甘琪理所当然的说，“你这里有设备吗？快点采集组织。”

守塔人停了下：“你们都不回来了？”

“他们两。我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甘琪追问，“你快回答，没有的话我去下一个点。”

“有……”守塔人的手电再度扫过陆修和命阿曼的脸，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良久轻叹一口气，“跟我上去吧，采集完你们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