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清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去：“没事，今天出门走累了，你刚才说你去马王山找娘了，没找到啊，那估计是错过了，我和你田婶婶还去了一些别的地方，约着明天也出去，家里麻烦你这几天做饭了，对了，你大哥回来了吗？”

伍唯昭忙着要去考秀才，伍唯程不在，他就天天去私塾里，当半个学生，好在伍明鸿没有把所有先生都得罪，还有几个跟伍明鸿关系不错，愿意教伍唯程的。

“回来了，就是熠哥儿，娘，熠哥儿出去了。”伍唯程拉着厉云清，脸上是别扭的担心：“他去城里了，去找我们上次在云安寺看到的坏人，现在也没回来。”

“什么？”厉云清皱眉，略带苍白疲惫的脸上一派严肃：“他去城里找南蛮人了？”伍唯程难得见到厉云清发火，这冷脸让他觉得好陌生，就像熠哥儿冷脸一个好陌生，“是，是娘。”

厉云清浑身酸痛难忍，走一步都累，咬牙，忍着痛往屋外走，几个快步，额头汗落了一片。

“娘，娘。”伍唯程追出去，两人没走两步，就见到了刚走到院前篱笆的伍唯熠。伍唯熠似乎很意外两人大晚上还往外跑，不解问道：“娘，你们要去哪里？脸色这么这么难看？谁惹您生气了？”

厉云清脸色冷沉，黄昏下，明明闷热的天气，脸上似乎散着一层难以消散的冷意：“你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这声音也与往日温柔不同，伍唯熠几乎可以看见厉云清有些颤抖，只要他敢说一句去城里了的话，她就会一巴掌落下来的手。

伍唯熠像是没看见，无辜道：“去后面坡的林子里了啊，我出门前跟三哥说了，我带着小金去玩一玩。娘不信，可以问一问砍柴的赵大叔，我还跟他打招呼了呢。”

“娘，您看，还有好大一把野果子，很甜，我去厨房洗了，给娘和祖母吃。”说着，人就跑到厨房里去了。

留下伍唯程一副目瞪口呆，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厨房里小子忙碌，贴心的举动，怎么看怎么乖巧，这小子明明该是去城里了。

“娘，”他咬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他说谎了一样。

厉云清上辈子是在奴役坊干了五年，但是因为被陆承仲看中做了徒弟，虽然做的活儿或许更卑贱，但都不是体力活，这辈子，一个过渡经历都没有，直接去做苦力活，而她的身体比起当年差了许多。

真的扛起那些砖来，她好几次差点崩溃。她现在说话也是努力打着精神的疲惫：“好了，娘相信你，应该是熠儿又调皮，跟你开玩笑，你们兄弟俩好好的，不要吵，熠儿就是调皮了些，没有坏心思，程儿不要跟弟弟生气好不好？”

她柔柔说着，全是母亲的慈爱，伍唯程脸上羞愧：“娘，我没有。”他是总跟那小子吵来着，但是他没真的往心里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