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冬,这凉亭设了锦缎挡风,也依旧说不上暖,更何况已经入夜,更寒,太子抱着酒坛,没有仪态的斜躺在珊瑚红的宝石锦榻上,因为喝了酒,浑身发热,衣襟已经轻解。
酒醉的人冰天雪地也不会觉得热,第二天直接冻死的人也不少,喝了酒这样吹,更容易受寒。
元璟丰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太子披上,太子半梦半醒睁开眼,看着大红灯笼随风吹拂晃动的烛光下,元璟丰俊美熟悉的面庞,心里又酸又涨,里面是有些发麻的钝痛:“三弟。”
“皇兄要是不愿意回去,臣弟陪你。”元璟丰没有劝人,而是坐在一旁玉石铺长福蝠纹的锦凳上坐下。
夜色深深,冬夜里风寒,天地似乎只有风拂树叶沙沙响声,太子脑子已经混沌一片,只看得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眼眶发红,有泪光闪过,握着元璟丰的手说出压在心底的真心话:“我就是再混账,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嫡子,我没想靠他争皇位,他只是我的孩子,没期待过,但是也从没想过害他。”
元璟丰任他握着:“我知道。”太子笑得凄凉:“父皇,他向来狠,我不是他儿子,我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孙子,我只有你,”太子声音有一丝哽咽,元璟丰没有说话,却紧紧回握着太子的手,告诉太子,他在。
太子握着元璟丰的手在颤,继续道:“三弟,我只有你和郑国公府,只有你们了。”
在太子没注意的悲伤情绪下,没有发现元璟丰被握的手微僵,转瞬即逝,他温眸看着太子:“我知道,皇兄累了,歇一会儿吧,臣弟一直陪你。”
“三弟,一直陪着我。”太子紧紧握着元璟丰的手不放,喝醉的他毫不掩饰的暴露自己的不安,喃喃,酒意涌上来,沉沉睡了过去。
元璟丰看着他酒醉的侧颜,不知在想什么,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里的关怀没有一丝作假。
第二天太子醒来,已经是天大亮,看着自己身上披着元璟丰的披风,又看元璟丰面上倦色带着苍白,还有微微的轻咳声,太子实在是歉疚:“三弟,你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我醉了你又没醉,怎么就任由我乱来,让府医给你看看吧。”
元璟丰摇头不在意:“不用,一点小风寒,回去看也一样,我还有事,皇兄没事我就先走了。”太子心疼看着他,挽留一番,耐不住元璟丰的有事,把他送到了府外,看他带着小厮打马离开。
“咳咳。”卧房里,元璟丰忍不住轻咳两声,回安一边把药端过来,一边抱怨道:“王爷昨夜何必陪太子撒酒疯?”元璟丰:“皇兄心里不痛快,压抑着不好。”回安张了张嘴,看他一脸关心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问王爷和太子关系好不好?京里谁不知道这份好?但是……
“您伤身也不好!”回安语气不好道,元璟丰笑笑:“好了,把药给我,你出去吧,一路回来听你说话,我病得没头疼,都听你听头疼了。”回安闭嘴,担心的把药给元璟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