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赢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串黄铜钥匙放在桌上推到陈念面前。

“那个院子是你的了。”

“我不租也不卖。”

“我送给你。”

他看着陈念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我只有一个条件。”

“以后每年我生辰那天你都得来给我做这么一桌菜。”

“让我这个孤老头子也能再尝尝家的味道。”

陈念拿着那串沉甸甸的黄铜钥匙手心都在发烫。

她知道这串钥匙的分量远不止一个四合院那么简单。

它代表的是白爷的认可,是她在这偌大的首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块立足之地。

“白爷,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陈念想把钥匙推回去。

白爷却摆了摆手脸上是难得的温和。

“丫头,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我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能让你把它变成一个有烟火气的地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又摸出一个信封。

“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些人情。工商税务街道…你开店要用的关系都在里面了。”

“以后在这首都城里有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的名字。”

秦教授在一旁看着也是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这个干孙女是真有本事。

不光用一碗粉征服了他的胃更用一桌菜,打开了白爷这个出了名难搞的怪人的心。

……

陈记粉铺的旗舰店就在大学城附近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上正式开张了。

那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陈念没做大的改动只是将前院改成营业区,摆上了十几张擦的锃亮的八仙桌跟长条凳。

后院则改成后厨跟员工宿舍。

开业那天陈念没搞什么敲锣打鼓的仪式。

她只是在门口挂上了一块由秦教授亲笔题字的黑底金字大招牌—

陈记。

那字写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子大家风范。

光是这块招牌就足以让所有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开业第一天店里就来了几个意想不到的贵客。

第一个是铁路局的王建业主任。

他正好来首都开会听说陈念开店的消息特意赶来捧场。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群穿着铁路制服的干部。

“念念,恭喜恭喜啊!”

王建业红光满面声音洪亮,“你这店可比我们铁路局的食堂气派多了!”

第二个是省报的那个首席记者。

他也来首都出差特意寻了过来。

他拿着相机对着店里店外就是一通“咔嚓咔嚓”的猛拍。

“陈念同志,了不起!你这可是咱们省里第一个把店开到首都来的乡镇企业家啊!”

“我得好好给你写篇报道让全省的人民都看看你们下河村的风采!”

第三个也是最让陈念意外的。

是周卫国。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的将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气宇轩昂的年轻军官。

“念念,听说你开店了我们来给你捧个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一出现整个店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的落在了他身上。

这三拨人就像三块金字招牌往店里一坐,那分量比什么宣传都管用。

周围的食客们看着这阵仗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小声议论着。

“我的天,这小店什么来头?怎么连部队上的大官都来了?”

“你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就是那个全省的高考状元,陈念!”

“就是那个在展销会上用一碗酸辣粉征服了全省领导的那个?”

“可不是嘛!听说她背景深着呢!连秦老都认了她当干孙女!”

一时间陈记粉铺的名声在整个大学城不胫而走。

店里的生意从开业第一天起就火爆的一塌糊涂。

每天从早到晚门口都排着长队。

陈建国在后厨忙的脚不沾地脸上却全是笑。

陈灵儿在前堂跑来跑去收钱端碗擦桌子,动作麻利一丝不苟。

那三个被她介绍来的老乡癞痢头独眼龙跟刀疤兰也跟着忙前忙后。

只是他们的眼神在看到那每天都流水一样进账的钞票时,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炙热。

这天晚上收了摊。

陈灵儿拿着账本走到正在算账的陈念面前。

“厂长,今天的账对不上。”

她的声音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少了…五十块钱。”

陈念抬起头看着陈灵儿。

“少了五十?”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店里一天的流水也就一两百块。

这一下就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陈建国也从后厨走了出来,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怎么会少钱?是不是算错了?”

陈灵儿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账本递了过去。

“爹,厂长,你们看。这是今天的流水每一笔我都记着。这是钱箱里剩下的钱我也数了三遍。就是少了五十块。”

她的账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陈念看过账本又亲自把钱箱里的钱数了一遍。

果然不多不少正好少了五十块。

“会不会是…收了假钱?”

陈建国皱着眉猜测。

“不可能。”

陈灵儿立刻否定了,“今天收的钱每一张我都对着光看过没有假的。”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钱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不是算错了也不是收了假钱。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店里出了家贼。

陈念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除了他们父女俩跟陈灵儿,店里就剩下那三个新来的伙计。

癞痢头独眼龙跟刀疤兰。

三个人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陈念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三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今天收钱的都有谁?”

陈念的声音很平静。

“主要是我。”

陈灵儿回答,“不过下午最忙的时候兰姐…也帮着收了一阵。”

她口中的兰姐就是那个刀疤兰。

陈念的目光落在了刀疤兰身上。

刀疤兰的身体几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不是我!”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抬头尖声叫道,“我就是看灵儿一个人忙不过来好心帮她一把!我可一分钱都没碰!”

她这副反应太过激烈反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癞痢头跟独眼龙也赶紧帮腔。

“是啊是啊!我们都能作证!兰姐就是个热心肠怎么可能偷钱!”

“厂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陈建国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气的脸都青了。

“不是你们难道是钱自己长腿跑了?”

他上前一步就想去搜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