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他们藏身的不远处,一队士兵正粗暴的搜寻着,不时将放在巷道边的竹筐、稻草等杂物掀开,弄得一片狼藉。
有些人家拴在院门的狗开始狂吠起来,主人家被惊醒,忙起身查看。从门缝处看到大量手持兵器的士兵经过,便赶紧返身回屋,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所幸那些府兵没有搜查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挨家挨户搜查,那领头的守卫似乎不甘心,搜寻一圈无果后,想着墨梓鸿受伤,应该跑不远,便带着手下往远处追去。
追兵一离开,墨梓鸿便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半跪在地。
顾月连忙伸手扶住他:“你怎么了?伤着何处了?”
墨梓鸿疼得面色苍白,可在黑暗中顾月也瞧不见,只听他呼吸粗重,良久不见回答,心中暗道不好。
她探头往主屋看去,方才外头这么吵,也不见这屋里有半分动静,莫不是这家主人不在?
这么想着,顾月嘱咐一声:“阿景,你在此等我。”便猫腰往那主屋去了,片刻后又回来,半抱着墨梓鸿往屋里去:“里头没人,我带你进去处理伤口。”
进屋后,顾月将墨梓鸿放到椅子上,拿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亮。借着昏暗的灯光,顾月这才看清他身上的伤势,只见那伤口上都插着半截箭,想必是方才为了逃跑,没来得及将箭给尽数拔出,只能斩断。
也不知他一路流了多少血,又如何撑到了现在。想到在逃跑的途中,他还替她挡下不少攻击,伤势如此严重也没有喊过一声痛,顾月的心都疼得快揪起来了。
可见墨梓鸿那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双唇,连呼吸都轻微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顾月只得将眼泪逼回眼眶,开始为他止血。
“你忍着些,我替你上些金创药,可能会很疼。”顾月从怀里拿出一瓶金创药来,双手有些颤抖,现在条件简陋,无法将他体内的箭拔出,只能等回到客栈再说。
“月儿……快走……”墨梓鸿低声呢喃着,顾月又是心酸又是感动,即便伤成这样,他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安慰,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人傻透了。可她也知道墨梓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便又生不起责怪之意,只是更加心疼了。
“你怎么这么傻?为何要如此逞强?伤得这么重也不跟我说?早知道如此凶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的。”顾月终究是没忍住,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但又怕墨梓鸿看到,连忙低下头用手背擦去。
墨梓鸿还在呢喃着什么,但声音却越来越低,顾月察觉不对,怕他就这么昏过去,便着急道:“墨梓鸿!墨梓鸿!你看着我,你千万别睡过去,你听见没有?”
许是感觉到了顾月的担心,墨梓鸿轻声回应着:“别……担心,我……没事……”
顾月见他还能回应自己,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开始没话找话道:“阿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知道我那时对你是何印象吗?”
“是何?”墨梓鸿问道。
“那时我觉得你可凶了,我甚至在想,肯定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你,你光是看她们一眼,就能将她们吓哭。”顾月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可心中却怎么也松快不起来。
好在墨梓鸿并未注意这些,顾月的话似乎唤醒了他的记忆:“是么?我那时,若知道你、你会是我媳妇,我一定不对你那么凶。”一边说还一边冲着顾月露出安慰的笑容。
顾月鼻子一酸:“所以啊墨梓鸿,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对我好,你要对我好一辈子,你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