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琢磨着,沈维桢这是说安平公主不受宠。
她不由得纳闷,“我记得陛下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和公主。太子殿下前两年病逝…如今只有一位二皇子…”
沈维桢声音压低,“陛下沉迷长生大道,服用丹药已有数十年,只怕早已伤了根本。”
“既如此,安平公主十二岁就被迫和亲,在敌国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回到故土,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该对她更觉亏欠才是,怎会对她如此冷淡?”
沈维桢微微抿唇,他往她身边挪动半步,两个人几乎耳贴耳。
“当年公主和亲一事满朝文武震动,政和殿上就打死了好几位不赞同公主和亲的大臣,更有老臣撞柱而亡。当时陛下一意孤行,只一味求和,民间有文人曾提笔写下‘遣妇一人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等诗词来嘲讽陛下无能。”
徐青玉眉心一跳。
沈维桢只言片语,却蕴藏一场血雨腥风。
“当年公主离京,陛下称病不起,只让太子去送行。”
徐青玉明白了。
这狗皇帝心眼子小呢,因自己无能而受百官炮火,他就迁怒于年幼的公主殿下。即使公主殿下这功臣回国,他却将她封地分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
徐青玉心里啐了好几口狗皇帝。
“我虽今日为你和公主牵线搭桥,但此事涉及朝廷后宫纷争,你平日说话做事,要分外小心。”
徐青玉连忙拱手:“多谢沈公子提醒。”
沈维桢大约也猜到徐青玉想要借机攀上安平公主殿下的关系和门路。
只是徐青玉曾经好几次替他解围,他也欠她一个人情。
因而不等徐青玉张口,他就主动说道:“我从半个月之前就开始张罗寿礼之事,你若是有好的东西也不妨呈上来。”
徐青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公主从前给陛下送过些什么东西?”
沈维桢便说了一些。
徐青玉点头——都是些寻常稳妥的物件,不会出错,但也不会出挑。
“对了……”沈维桢想起刚才抓阄之事,心中早有疑惑,“刚才抓阄……你动手脚了吧?”
徐青玉蹙眉,语气淡淡,“怎会?我这个人很老实的。”
“我都看见了。你落笔的时候,应该两张纸上都画的叉。”沈维桢凑得更近,眉梢一挑,声音发沉,像是春风拂过她耳朵,“公主殿下眼皮子底下……你也敢?”
徐青玉盯着他笑,“不是沈公子说的吗?做坏事……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了?”
这是他们二人在通州城酒楼初遇时,沈维桢挑唆徐青玉杀夫时候留下的。
“你……”沈维桢无奈,他摊开双手,手掌心上两个纸团,“既然做了坏事,怎能留下把柄?”
沈维桢竟然将证据都给带出来了!
徐青玉叹为观止,笑嘻嘻的抓过那两个纸团,“下次一定!”
徐青玉这些天忙着对付付老六,又想着徐三妹的事情,全然忘记了医馆里还有一个肖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