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有人喊,巫牙走了出去。看见来人,不由得眉头一蹙。未等人走近,他还迎了上去,扶住跑得急有些气喘的花甲男子,关怀道:“张叔,什么事这么急?”
张叔稍稍喘匀了气,沉了声音答道:“洛河村又有一人死了!“
闻言,巫牙不由得脸色一变,问:“上回配的药没有效果吗?”
张叔脸色凝重,叹了口气道:“效果是有的,可是才好了没多久,这又开始了!”
“怎么会这样?”巫牙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稍稍沉吟了一下,道:“你先进屋歇会,我收拾点东西跟你一块去洛河村看看!”
“哎!好!多谢你了!”张叔感激道。
两人进了屋,月歌与张叔见过礼,奉了茶水,然后跟着忙碌的巫牙到了里间,轻声问:“这次要去多久?”
巫牙停下动作,歉然道:“不知道。”说罢,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辛苦你了!我一定争取早点回来!”
月歌搂着他的腰,将脑袋轻轻搁在他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头,柔声嘱咐:“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巫牙走了,急匆匆的,甚至都没有顾上和月牙儿好好的道别,只是仓促地在柔嫩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看着爹爹背着药篓匆忙离开的背影,月牙儿撅着嘴,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哽咽着说:“爹爹不好!才刚回来一个晚上就又抛下月牙儿走了!”
月歌心中微微的疼,抱起月牙儿入怀,柔声哄到:“月牙儿乖!爹爹是去帮助别人,这是做好事!月牙儿要体谅爹爹!“
月牙儿沉默着,半响,眼泪忽地落了下来,呜咽着,将脑袋埋到了月歌胸前,闷闷地哭道:“可月牙儿还是想爹爹!”
“娘亲也想他!”她低声喃喃,目光投向梨林,影影绰绰的树木间,仿佛还有他的身影。这一年多来,巫牙总是会出门,有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家。她早已习惯,可是这一次,她却比第一次他出门还要不安,仿佛这一别,会是永别。
这种感觉一出现,就将她吓了一跳。她暗自呸了一声,快速将这种感觉抹去,然后抱着月牙儿进了屋。
许是早晨受了凉,夜里月牙儿就发起了烧。与巫牙一起生活了三年,她多少也懂一些药理。可是,她想尽了法子,也没能让月牙儿的高烧退下来。
终于熬到天亮,没有办法的她只好抱着月牙儿去找离她们有好几里远的巫牙。但是,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洛河村的时候,只听到震耳的哀乐,和满目的丧白,却怎么也找不到巫牙。打听之后,才知巫牙今早一早就去了山中找草药去了。
找不到巫牙,她又只好抱着月牙儿去了附近的镇上。赶到镇上时,已是中午。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家药店。
可是,进了店,看了病,抓了药,要付钱时,月歌才忽然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银两。这三年来,她从未踏出过那梨花谷,因为她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看着掌柜不善的神色,她无奈只好将头上的银簪拔了下来。青丝失去了束缚,顿时散落了夏利,如一匹乌黑锦缎,垂在身后,几乎及地。
月歌本就绝色,如此更添风情。掌柜呆呆地看着,都忘了从月歌手中接过那根银簪。月歌有些羞涩的偏过脸,将银簪往柜台上一放,也顾不得不舍,转身抱了已经退了烧睡得正熟的月牙儿出了店。
她刚走,就有一人走进了黑袍男子。到了柜台前,掌柜的还失着神,他伸手晃了晃,拉回了掌柜的目光。
“这位客官是抓药还是看病?”掌柜问。
男子道:“我就是来问问,刚才那美女你可认识?”
掌柜打量了他一下,此人相貌平平,属于扔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不屑,道:“人家孩子都有了,你就别打主意了!“
“打不打主意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说着,男子就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柜台上。掌柜的看见这足有十两的银子,立即换上了谄媚的笑容,一边伸手将银子捞回自己怀中,一边恭谨说道:”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不像是镇上的人,应该是附近某个村里的女子。你前去问问,就能知道!“
男子虽然没得到具体的答案,但似乎也不甚在意银两,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