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跑了!你看着她们母女被活埋,胆小鬼一样的偷看,又被吓跑了。摄政王你多么威风,多么权势滔天啊!当年你也不过是一个只顾自己逃命的小人,你怎么能嘲笑别人呢?我们都是一样的。”
一段简短的话,揭露了当年李淮眠并未知晓的事。
太医明明说的是,深受刺激之人,或失聪或失语,就算是不会笑也实属正常。
可偏偏她的绝望,是母亲在她面前死去的无助,被他人欺辱胁迫的恐惧。
他当时是躲在一旁,只是观察着人手,以及营救的可行性。他无法冲上去,是因为当时他手无缚鸡之力。
他在衡量之下知晓无法救出她,才跑出去找救兵的……
怎么会是他呢?
那她该多么害怕啊?
李淮眠陷入自责的漩涡之中,陈景州满意的送了手后,他倒在地上,努力的朝李鹿玉爬过去。
她就在他的身旁,可是却觉得相隔了崇山峻岭,颤抖的手无数次的伸向她,却总是无法靠近她。
“给摄政王更衣,躺地上也不合规矩。”
陈景州拍了拍手,冬枣从门外小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件干净的亲王朝服。
“大人,那陛下呢?”
冬枣疑惑的请示陈景州,正常而言,女皇躺地上也不合适吧。
“陛下……”
陈景州眼神复杂的望着李鹿玉,他看到她肩膀泛着黑血的伤口,有那么一刹那是难过的。
他背过身去,刻意遮掩着情绪“给陛下梳洗打扮,毕竟我们尊贵的女皇陛下,还要为我们做些大事。”
门外突然传来康泰带着焦灼的嗓音,搭眼看过去,他恰好被门槛绊了一跤,人爬到了地上。
“陈大人呐,您快去看看老王爷吧。”
康泰一脸哭丧的表情,眼角还挂着泪花。
“康公公注意仪态,这里是皇宫。”
陈景州并不把老荣王的事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件工具而已。
“哎呦,陈大人呐!您是从灾区早回来了,可是小王爷和元世子被灾民……被灾民给杀了啊……尸首分离,现在还没找到啊…”
康泰哭的犹如死了亲爹般难过,而这样的消息,陈景州却有些吃惊。
“灾民?何来的灾民?”
他走时都进入了救灾尾声,即将启程回京,怎么会被灾民杀害?这也并未听说有暴乱之事?
“说是救灾的米是霉米翻新,是陆记米行揭穿的……”
康泰哭哭啼啼的阐述着情况,冬枣看着师傅的表演,又是学了几分。
老荣王就一根独苗,这大业功成前夕,遭遇如此重创,陈景州觉得好像自己面前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等着捕获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