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赖三自是被那样悄无声息地绑来的,当日,他正做完工回家。
不成想被一蒙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蒙住了眼睛,随即便用一条细长的丝线捆住了他的双手。
他不住挣扎,可他越是挣扎,这丝线便收得越紧,待他到客栈的时候,手腕早已是鲜血淋漓,让人骇然。
头上的头套被取下,他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正襟危坐地立在面前。
他唇角微勾,那双滟潋的桃花眼波澜不惊,但却好似有暴风雪在某种积蓄,让人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畏惧三分。
赖三还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郎君,尤其是他周身那股子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让人即便跪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依旧沉闷地喘不过气。
他身边的男人犹如极寒之地的一把冰刀,顷刻间便会杀人于无形。
束着他双臂的这条银色的丝线更加不是凡品,恐是江湖上早已失传的武林密宝。
不知何时惹上了这么一群人,赖三冷汗涔涔,连正常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行为。
他跪倒在地,忍受着汗水划过脸颊的痒意纹丝不动。
李淮眠轻咳一声,便立刻在这男人弱小的内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只听“咚”的一声,他的额头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淮眠见状,饶有趣味地欠了欠身,看着这男人都如筛糠的双腿,下意识往他的手腕瞧去。
“确定是他吗?”
此人相貌猥琐,却胆小如鼠。里淮眠实在是不敢相信,就凭他也能做出轻薄这种事。
“回公子的话,就是这男人没跑了。此人手腕此前却有一处蝎子形状的徽记,这在江南道极其少见,只有他一人有。虽然那徽记已经被沸水烫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但是从疤痕的形状,还是能看出些许雏形的。”
影卫镇定地回答,若是不确定,他也不会把这人轻易带到李淮眠身侧。
“公子!不!爷爷!祖宗!求求您宽限些时日吧!我家庭拮据,一时之间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还希望祖宗能网开一面!”
哈哈,听着他这声泪俱下的告饶,这人不知道在外面欠了多少钱,居然把他当成追债的了。
“宽限你?什么时候?你欠的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
顺坡下驴,李淮眠并未否认。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他那满是云雾的眸子,陡然间泛起了光亮。
“快了!真的快了!我老婆这段时间正在外面做工帮我还债。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挣够钱。只要您网开一面,我保证到时候网开一面,一分一毫都不会少您的!”
男人见李淮眠松口,抬起头双眼猩红地看着他。双膝在地上不断遁走,为了避免这阳间的污秽之物粘连到自己,李淮眠连连后退,这男人失了力,再次磕到地板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印。
抬起手轻咳了一声,影卫靠近李淮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言说。
这猥琐男人的家中确有一娇媚妻子,而且他妻子的相貌,与死去的清妃很是相似。
结合他早在十年前便与王汉顺等人有所勾结,这一切的一切,怕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影卫,放了他!”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那背后之人的计划居然如此周密,连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棋子都能大做文章。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