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握紧自己的手机,再松开,再握紧……他忍着不让眼珠掉下来,却将嘴唇都咬破了。
咸腥的血水充斥着他的整个口腔。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之前在部队的那些艰苦卓绝的训练那些伤痛,都抵过如今万分之一。
他的人生在他脑中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他甚至回忆起了还是孩提时候某一个闷热午后的那一场雨。
他要死了吗?不是说,人快要死的时候,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过一遍自己的人生吗?他要死了吗?
他不知道。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人生电影的每一个片段,都没有白茵陈的影子。
以后也不会有了。
白茵陈叫了好几声,白康都没有反应,她轻轻地推他,他还是没有反应。
有过前车之鉴的她有些慌了,健康情况本来就不乐观的白康如果再在自己面前昏倒一次,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耐心地在旁劝慰着,小心地安慰着,然而白康的眼神似乎在看着她,却又似乎看穿过了她,好似她是一个透明的魂。
二十分钟过去了,白康的状态没有任何改变。
她彻底没辙了。
又要找司空青来救场了。
司空青想起了昨晚自己跟她没头没脑的对话,心里没底,什么也没问,火速赶到现场。
然而司空青却像是一剂有效的刺激物,白康一看到他立刻就活了过来,抓住他就问:“司空青!我的女儿,我的女儿阿茵呢?她……她跟我说,我的阿茵死了,是不是真的?”
司空青意外地看了一眼白茵陈,这个眼神引得她心里直嘀咕:怎么,昨天不是说了要告诉白康真相,你这个眼神几个意思?
司空青收回眼神,心平气和地问:“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白茵陈说:“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江月白。”
一股寒气从司空青头上迅速蔓延到周围,白茵陈不用看他眼神都知道,这事,她和他,没有想到一声去。
但她不想再解释,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我走了。”
没有听到回应。
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连名带姓骂自己。
她直接回了家。
也不知道司空青是怎么劝白康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总之他到后半夜才回来。
而且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