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陈则吓得往边上缩了缩,迅速擦干了泪水。司空青一看到施小蔓立刻想起上次在医院他们打作一团的场景,也立刻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把白茵陈护在了身后。
白康也没有办法忘记上次施小蔓如同一个泼妇一个大闹医院手撕白茵陈的事,白茵陈可是他亲生女儿!
他朝施小蔓怒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施小蔓也是吼了回去:“不够不够不够!我告诉你,永远不够!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吗,为了外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监狱里送!”
白康拍了拍桌子:“够了!我有这个能耐把她往监狱里送?送她进监狱的难道不是她自己?明明她自己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你你!”施小蔓说不过他,随便拾起桌上一个瓷器便砸在了地上,“啪”地一声,瓷器开花,四处散落。
这两个长辈夫妻吵架,司空青两人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说到底白寻南犯的这事他们俩还是受害者,但又由于白茵陈身份身殊,平白被人迁怒,这来的真不是时候,真的是太尴尬了。
两人正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离开,突然门外一阵敲门声,一下子涌进了七八个人,也不管司空青他们俩是什么人,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一进门就七嘴八舌地说着,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安慰着施小蔓,一时之间房间内氛围更是尴尬。
司空青抓住这个机会,便匆匆跟白康打了个招呼却拉着白茵陈匆匆地走了,完全不管施小蔓在背后骂什么。
一路无话。
白茵陈双手绞了半天,终于疑惑地开了口:“白叔叔这么做,不会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吧?”
司空青问:“什么话?”
白茵陈犹豫了一下,说:“那天我说,父母教育不了的,社会会帮忙狠狠地教训的。但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啊,我压根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啊。”
司空青明白,白康内心深处对白茵陈一直深有内疚,而如今白茵陈日子表面上看是过得不错的,他其实更担心的是白茵陈不认他。在这种担心之下,他为了照顾白茵陈的情绪,狠心不再包庇女儿,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没有明说,他只是慢慢地说:“你别多虑了。白寻南,做了触犯法律的事,受到法律制裁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要因为这个而有心理负担。”饶是如此,白茵陈依然看得出来司空青掩藏在淡漠眼眸之下的心疼与担忧。白寻南是白茵陈真正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有心疼也是正常的。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却是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提不起劲去跟司空青吵一架。
然而没有心理负担怎么可能,那个毕竟是白茵陈的亲生父亲,是白茵陈真正的妹妹。
她晚上没睡好觉,梦里不是白康来对她表示失望,就是白寻南向她哭诉,还有一件更恐怖的事,那便是她破天荒地梦到的白茵陈。她幽幽地看着自己,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是直接将她吓醒了。
她顶着一头汗醒了过来,一看表,凌晨三点。
她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地平复的心跳。
她开了夜灯,坐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绝美容颜,她闭上了眼睛,而眼泪,慢慢地划过脸宠。
这件事,白白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明明自己还是受害者,为什么会自责至此呢?她不明白。
她只觉得白茵陈这个身份,令她窒息。
这件事,也令她,第一次对自己做的决定,产生了怀疑。她这么对白康,真的好么?她真的能完全跳脱白茵陈的身份,完全以江月白的身份活着么?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