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凝雪说完,香菱放声大哭起来,口中塞着食物,声音含糊不清,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我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待我?”
小凝雪愣了一下,笑道,“我长这么大,除了骏哥哥没有什么友人的,你能来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待你不好?你要是当我是友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看着小凝雪信誓旦旦的表情,小香菱又哭了起来。
小凝雪慌忙给小香菱擦眼泪,还不住的安慰她。
之后的几年里,香菱在凝雪身边甘愿做个丫鬟,她不再提及沈劲峰是她父亲这件事,有没有父亲对她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香菱这样做,完全为了报答当年凝雪那一个包子的恩情。
在沈家待着也算衣食无忧,但好景不长,先是和凝雪青梅竹马的管骏家道中落,凝雪被迫要和张员外定亲,接着便是沈老爷突生大病,张员外毁了婚约,在花了很多银子过后沈劲峰离开了人世。
家中的佣人都遣散了,奶娘尽管舍不得凝雪但还是回了老家,那是个冬天,香菱和凝雪两人在院子里生了一把火,两人围着火堆坐着,火的温暖似乎并不能温暖那颗心,凝雪盯着火堆不住的流泪。
香菱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挤出一个笑脸给凝雪将故事听,谁料香菱的话起了反作用,凝雪越哭越伤心,这一哭便是十天十夜,渐渐的眼泪流干了,凝雪筋疲力尽的倒在香菱的怀中,就在两人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凝雪的叔父出现了,同来的还有婶娘和堂妹。
可当凝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记性也变得不好,有时还会忘事,医员说这是伤心过度引起的,需要调理。
开始时,香菱真的以为凝雪心眼儿好,遇到了救星,可当叔父一家确定凝雪什么也不记得了,便将凝雪当做丫鬟使唤,香菱看不下去,几次反抗都被打得遍体鳞伤,时间久了,便也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凝雪真的成了丫鬟,但香菱却成了凝雪最亲近的朋友,两人吃住都在一起,夜晚一同看星星,一同聊未来,尽管不知道有没有未来。
凝雪十六岁那年,因为不愿嫁给辰王爷偷偷离家出走,但很快便被抓了回来,香菱痛骂“臭丫头,既然跑了就跑远些,现在倒好!”几天后,凝雪还是嫁给了辰王,可能这就是缘分,缘分这东西原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一旦到了躲也躲不掉。
凝雪出嫁那天,香菱哭得死去活来,要知道辰王爷可是出了名的克妻。凝雪走了,原本还没觉得多苦的日子,似乎一下子苦涩不堪。香菱想要报复,她要搞垮沈家,她得逞了,沈家被郭通掏得只剩下一副空壳,她终于能和凝雪在一起了。
开始到了王府,一切都还很顺利,原本以为在一起了就能像过去那样像友人那样亲密,后来香菱发现她错了,不管怎样,她终究摆脱不了奴仆的身份。凉亭中的香菱,感受到的那短暂的安逸并不属于她,也永远不可能属于她。凝雪开始冷落她,两人开始很少见面,次数少到可以用手指计算。
战事加急,回来的只有辰王爷。一次酒醉,香菱做了替代品,她没有反抗,是想真的成为凝雪的替代品吗?可能是吧!香菱无法否认,在看到这个男人一次次的为凝雪流泪,一次次的在梦中呼唤凝雪的名字,她开始心疼这个男人。
多想沉浸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啊!可现实就是现实,梦终究会醒来!当见到凝雪讶异的神情的时候,香菱恨不得自己才是那个消失了的人,要把一切还给凝雪吗?可是到口的美食有谁会松口吗?
结果很明显,就算押上了全部,她也不会赢,她香菱从一开始便是输家,辰王爷爱的只有沈凝雪,沈劲峰承认的孩子也只有沈凝雪,大家认可的还是沈凝雪……
乎乎的风声在耳边响起,香菱回神,起风了,要变天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出了城门,看着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前方是怎样,谁会知道呢?
回到府上,宾客们都已经散去了,沈沫从丫鬟手中接过小静姝,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静地睡在襁褓中,小嘴时不时的嘟起,像是在吮吸母亲的**。
“可怜的孩子啊!”沈沫红着一双眼,怜惜地抱着静姝。
“凝雪,”吴逸臣轻唤着,走到了沈沫的身旁坐下,看着沈沫怀中的孩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两人成婚已经好多年了,当年的黄毛丫头如今也越来越有女人味儿,只是期盼着的两人的孩子却迟迟不来。
“怎么了?”沈沫看向吴逸臣,怕吵醒怀中的孩子,沈沫的声音很轻很轻。
吴逸臣的眉眼间带着些疲惫,其实吴逸臣挺不幸的,身为皇帝的儿子,本该要什么有什么,却被戴上了不祥的帽子,处处受人排挤……不过还好,老天眷顾,现如今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见吴逸臣不说话,沈沫冲着他一笑,“累了吧,去休息吧!”
吴逸臣迟迟不肯离开沈沫身边,想了一阵,轻声道,“要不,再让钟隆给你瞧瞧吧!”
原来是这件事,沈沫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其实,我们能不能再有孩子已经不重要了,”抬抬手中的孩子,特意要吴逸臣看到,“晚枫和静姝,已经够了,”沈沫斜眸看向吴逸臣,假装责怪道,“你家女人都很够意思哎,一个个丢下孩子不管,再来几个我干脆就可以开托儿所了!你看我这一脸皱纹,都是被这些熊孩子们给气出来的!”沈沫还很夸张的伸着依旧光滑紧致的小脸给吴逸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