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总是叫你弟妹,你知道我多想直接叫你‘凝雪’?我明明爱你更多,为何你总将我置之千里之外?都怪我心太软,放你回去,那次怡红春院一别我便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我,但我万万没想到,如今你我,竟阴阳两隔……”
顽劣的神情不见了,悲戚取而代之,吴逸良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的离去痛不欲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多情的人本没有错,但一旦遇到那个能让他专心下来的那个人,这种感情竟是这般的真挚!
“先干!”狭长的眼中含泪,吴逸良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倒给沈沫的那盏酒,倾斜酒盏,清冽的酒水洒在了地上,映着阳光,酒水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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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巫巴达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耕节,这是和秋收节同等重要的节日,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对于以食为天的农民,吃饱穿暖才是最大的心愿,所有人包括皇家都很重视春耕节。
沈沫已经在屋里待了十多天了,没有人关她,她却像生活在一个牢笼当中,每天机械地重复着起床吃饭睡觉,起床吃饭睡觉……
“姑娘,王子差奴婢给您梳妆打扮!”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声音。
“为何?”沈沫恹恹的问道。
“姑娘还不知道?春耕节到了,和秋收节一样的隆重呢!”丫鬟乐呵呵的说道。
“我去不去有谁会在意吗?”沈沫问道。
“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新的一轮到了,祈求新的开始嘛!再说了,也难得王子还记挂着姑娘,姑娘还是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吧!”另一个丫鬟道。
沈沫没有再说什么,她们也是为人办事,她针对她们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正日子现在就这样了,过一天是一天。
半个时辰过后,两双巧手将沈沫装扮一新,沈沫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良久,两个丫鬟都笑沈沫看自己看痴了,其实不然,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精心的打扮过了。
春耕节的早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装扮一新,王室成员穿着华丽在高台上坐好,沈沫则是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台下,她选择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站在众人中间,沈沫反而觉得很安心。
乐声响起,巫巴达王微笑着走下高台,在正中的一小块土地上,象征性的播下了几粒种子,随即响起了众人的欢呼声,巫巴达王亲切的向着众人挥手示意。
沈沫转过头来,余光瞟到了台上的西撒咧,只见西撒咧正在看她所在的位置,沈沫的心为之一震,这是在看她吗?
西撒咧身旁的萨莉亚似乎注意到了西撒咧的异样,转过头来看,沈沫急忙转身躲了起来,看到沈沫很识趣,萨莉亚满意的一笑,继续看向了前方。
西撒咧看着沈沫的方向,却迟迟不见沈沫再次现身,无奈的收回视线,台上的表演很精彩,但在西撒咧看来已经变得毫无趣味。
沈沫躲在角落偷偷地看着西撒咧,或许这份感情可以称得上爱,或许只是依赖,但要沈沫今后一直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西撒咧,实在是办不到,她想到了逃跑,全族都在欢庆的时候有谁会注意她吗?沈沫还清楚地记得,上次秋收节的时候误入森林,见到了狐狸,对,狐狸!
沈沫悄悄回到房间,看了一圈竟没发现有哪一件物品是属于她,将桌上的点心装进了小包,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天黑。
沈沫本想写封信留给西撒咧的,但一想,有些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信件也未必会真的送到西撒咧手上,要是被他知道他逃跑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来寻她,想到这里,沈沫自嘲的一笑,还真是想得太多了!
收拾好了一切,沈沫走出了房门,可刚一出门便见到了盛装的西撒咧,沈沫迟疑了一下,恭敬地行礼,“王子,您怎么回来了?”
西撒咧静静的看着沈沫,她瘦了好多,不过依然是那样的美,好一阵,就在沈沫以为西撒咧不会和她说话即将提出要离开的时候,西撒咧开口道,“怎么回来了?歌舞不好看?”
“好看,只是,小女不喜欢歌舞……唔……”
没等沈沫说完,西撒咧双手捧住沈沫的脸颊,吻住了那双唇。沈沫用力晃动着身子,她不是讨厌西撒咧,只是这般的亲热她承受不起,一旦动摇,她就走不了了。
沈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西撒咧推开,在看到西撒咧失落的神情的时候,沈沫心里也很不好受,嘴上却强硬,“王子,请自重!”
“自重?”西撒咧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最爱的郁西亚的口中说出来的。
“是!请自重!小女不想再喝药了!”话毕,沈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刚一转身,泪水便流了下来。沈沫也不想这样的,她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不再喝药也是西撒咧牺牲自己换来的,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不伤害便不会放手!
西撒咧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一直到天黑,沈沫都没有再见到西撒咧,夜晚全族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