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卿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你与律辰轩之间的仇恨不仅仅关乎你的母亲，也跟他父亲有关？”

“你这样说，对，也不对，”他摇头：“我母亲的事的确与律家有关联，说到律辰轩的父亲，没有一个人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跟我家有关。”

“律辰轩怎么认为？”她问。

“以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相信传言的。”

他的所作所为？“他做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盛严却不肯回答了。他只是道：“这是我和律辰轩之间的事……夏小姐，我是真心欣赏你，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对我们的关系有影响。”

他既不肯说，夏云卿总不能追问吧，如果那也是一件令他伤心的事呢？

只好作罢。

想来律辰轩不让她靠近盛严，是担心她受到伤害吗？但她不明白，这件事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可笑她身为律家的儿媳，律家的事还得让别人来告诉她。

所谓的名不副实，大概就是如此吧。

夏云卿抬头，看着灯光里的律家花园，感受着突如其来的陌生感。

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倒是第一次从停车场的位置打量律家大宅。欧式的复杂建筑，显得特别庞大，每一处都透着古老的奢华。

她从未如此刻这般觉得，自己距离这里是这般遥远。

突然，二楼一个房间的灯亮了，窗户后透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

她的目光怔停许久，那身影也在窗户后站了许久。

他应该看到她了。

有没有看到无所谓，反正她也是要回房间的。

她推开车门，下车。

律辰轩眯起了双眼，自她进入花园，他就看到她了。没想到她久久没有下车，所以他才把灯打开了。

很快，她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他在沙发坐下，看着她走了进来，目光相对，她的脚步不由的停住了。

“去哪里了？”他挑眉：“我等了你大半个晚上。”

真难得！

她轻笑：“其实你说后半句话就可以了，我对你的厌恶说不定能少一点。”

“你……厌恶……我？”他惊讶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她厌恶的，就是他这样的表情。

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以为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你等我，为什么？”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望入窗外深沉的夜。

但他的目光依然在她脸上停留：“你不是想知道盛严跟我是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她微愣，目光转回，迷茫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唇角冷冽：“盛严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的父亲。”他想过了，遮遮掩掩对她只有反作用，不如告诉她一部分事实，只要能让她远离盛严即可。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表情并非他预期的惊讶。

相反，她非常平静，她的唇角似乎还有些许讥诮。

他不禁有些心慌，“你不相信？”

“不，我相信。”她回答。

尽管如此，他的心慌并没有减弱稍许。只有她具备这样的能力，能让他心慌，无奈，举足无措。

“所以呢？”她接着问。

“所以……你最好离盛严远一点，他一直在法国从不露面，我还不清楚他突然来到A城是为了什么。”

夏云卿想笑，“因为你们有仇，所以你认为他不能来A城？对吧？”

律辰轩微愣，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律辰轩，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她继续问道：“当事情不在你的控制范围内，你的心情如何？你是不是在埋怨A城太大，而你自己又太过渺小，无法将盛严或者其他你讨厌的人都控制在A城之外？”

“夏云卿！”

她在讥讽他，在嘲笑他？律辰轩愕然不已，但同时又想到一个事实：“夏云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你听说了什么！”

他急怒交加，大步上前，逼近她面前。

“我的确听说了些什么，”她没必要否认，“你说盛严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有什么证据？”

他哑然，她继续问：“或者，你的证据只是当年你父亲间接害死了盛严的母亲？”

律辰轩心中大骇，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谁告诉了她这些？

“你没有证据，对吧，”他惊讶的表情已说明一切，如果他有证据，他该是胸有成竹的冷笑！“你只是依靠想象就把盛严定罪，你想象他会伤害我，所以连我的自由也要限制！”

音落，空气顿时安静下来，呼吸之间，只有满满的火药味。

“辰轩、云卿，你们……”突然，一个声音划破这安静。

是律母的声音。

两人不自知争论的激烈，把已熟睡的律母都吵醒了。

夏云卿立即转过身来，“妈……”她不确定律母是否知道这件事，即便不知道，也不该由她来普及，“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件事，现在讨论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