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姐,”回答她的,却是云蕊的声音,“少爷早就回来了,你闻闻,这次是不是真的药草?”
心头那淡淡的失落,她选择视而不见。
“嗯,”她点点头,“这次的气味是对的。”
云蕊听了十分高兴,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枉少爷一整夜没睡了。”
“哦,他凌晨才回来吗?”
“天快亮时才到家呢……”话到此处,云蕊的语调似乎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又继续道:“这药也是少爷亲手捣的,他怕咱们弄的不好。”
夏云卿不禁愣然,完全没想到他会亲自捣药,“他一个人?”她有点不敢相信,一万次的捶捣,昨天由于婶、云蕊加其他几个人一起都捣了许久才弄好。
“就少爷一个人,我们想帮忙他还不让。”
话说间,云蕊已将药泥敷好了。
“卿姐,你先休息一下,我把这收拾好了就扶您去洗漱。”
夏云卿顾不上在意这些,只问:“律辰轩现在在哪里?在房间里睡觉吗?”
有几秒钟的安静,云蕊才道:“好像有什么紧急公事需要处理,少爷已经出去了。”
“哦。”夏云卿轻应了一声。
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一直等着他回来,想要亲口跟他说一声谢谢。
可是,整整一天过去,敷在眼睛上的药泥换过了三次,那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仍是没有出现。
睡前云蕊给她的伤脚做冰敷时,她又问了一次,云蕊说他也许离开了本市,出差去了外地,要好几天时间。不过她不用担心药草,因为昨晚上律辰轩采了很多回来。
夏云卿不担心药草,她现在只盼望着眼睛能快点好起来,或许等他出差回来,她就能恢复视力了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轻细的说话声,或许是别墅里太安静的缘故,又或者她的耳朵已变得足够灵敏,她听出那是于婶的声音,位置就在她的房间门口。
“......怎么,少爷的烧还没退?那医生有没有用对药啊!”
“医生说少爷身体强壮,像这样的感冒不要用太多药,睡一晚上就没事了。”
“我还第一次听到医生不肯用药,你记得要给少爷勤换帕子,可不能有半点不周到。”
“我知道了,于婶。”
“那你快去吧。”
那身影走入少爷的房间里去了,于婶也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得“啪”的一声响。
她警觉的转头,发现这响声是从夏云卿房间里传出来的,赶紧推门去看。
“于婶。”刚推门,便听夏云卿叫了她一声。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只见夏云卿自己爬了起来,正坐在床头。她愣了愣,才答应道,“哎,夏小姐,您醒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夏云卿摇摇头,“我听到你刚才和谁说话,律辰轩怎么了?”
她是故意弄出响声让于婶进来的,否则以她的伤腿,摸到门口时于婶早就离开了。
“夏小姐......”于婶吞吞吐吐,面有犹豫。
“于婶,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他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要挣扎着下床。
见状,于婶赶紧走上前来,“夏小姐,你别着急,少爷他感冒发烧了,没什么大事。”
“感冒发烧?”夏云卿不信,“为什么云蕊骗我说他去处理公司的事了?”
于婶将她掀开的被子又盖好,一边道:“不是我们要瞒着你,这都是少爷的吩咐。昨晚上他去山里找药草,没想到山里下了一整晚的雨,山里气温又低,一起去的人都感冒了,但少爷的情况最严重,已经发烧快40度,今天一直在昏睡。”
那天他们去山里找林医生时他也淋雨了,估计那时就感冒了,昨天又淋了一晚上才支撑不住的。
“他现在还没退烧?”
于婶点点头,“医生说少爷身体好,只要好好休息能扛过去,少爷不让我们告诉你,也是想你能好好休息,夏小姐,你就别担心了。”
夏云卿没有出声,片刻,才点头说了一声“好”。“于婶,”接着,她又道:“我的脚一直在疼,麻烦你让云蕊来给我做一会儿冰敷,好吗?”
“我马上去,你稍等一下。”
深夜寂静,他粗重的呼吸声特别清晰,频率时快时慢,能听出他很难受。
“好像没那么烫了。”旁边的云蕊应该是又给他换下了一块冰毛巾,“卿姐,你是不知道呢,早上我来给少爷换毛巾的时候,那毛巾就像在热水里滚过一样。现在没那么烫了,看来已经在慢慢退烧了。”
夏云卿感激的笑了笑,“辛苦你了,云蕊。”
云蕊慌忙摇摇手,“辛苦什么呀,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你也辛苦了。”夏云卿笑道,“不是你带我过来,靠我自己,一晚上都摸不进这房间里来。”
云蕊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其实被于婶知道了,她肯定又要挨骂,但她怎么也无法拒绝夏云卿的请求。
于是,她想办法跟伺候少爷的人换了个班,然后把夏云卿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