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卿心里一惊,慌乱中手胡乱挥舞,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只手却正好抓住了慕斯琪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啊!”慕斯琪惊声尖叫,被夏云卿这么一拽,她整个人就跟着夏云卿往楼下翻去。
夏云卿穿的是家居拖鞋,而慕斯琪却是蹬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
这也就直接导致,夏云卿在滑滚了五六级台阶之后,成功用脚踩住了其中一级台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楼梯旁边的扶手,便稳住了身形,没有再往下滚落。
而慕斯琪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她在惊慌中就算想要停止滚落的趋势却也无法稳稳踩住台阶,而且滚落的速度只会是越滚越快,到最后,她便完全无法刹住了。
“啊啊啊——!”只听得一连串的痛叫声,最后“咚”的一下,慕斯琪已经滚落到了楼梯最底下,头也碰到了地面,然后昏了过去。
夏云卿愣了愣,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惊慌失措的佣人压根没时间回答夏云卿的问题,只慌忙从二楼跑下去,一面嚷嚷:“快来人啊,慕小姐昏倒了!”
夏云卿怔了下,随即扶着楼梯的扶手想站起来,不料脚踝处一阵尖锐疼痛,恐怕是刚才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时候崴了脚了。
忍着痛,她坚持着站了起来,正预备往楼下走,就听得门铃响。
接着是佣人慌张的禀告声音:“律少爷,慕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过去了!”
“什么!”律辰轩着急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夏云卿扶着楼梯的扶手,茫然的站在楼梯上。
“到底怎么回事!”律辰轩的暴吼声。
夏云卿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两下。
“这……”方才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佣人也慌乱的语无伦次,“是夏小姐……不对不对,是夏小姐和慕小姐,他们两个在楼梯打了起来,然后慕小姐就滚到了楼下……”
“夏云卿!”律辰轩一把抱起昏迷过去的慕斯琪,狂躁的嘶吼,“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没想到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歹毒!”
夏云卿身子一震,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却还是强自镇定的出言辩解,声音坚定:“我没有!我没有推她!”
“不是你推的,难道思琪还会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吗?夏云卿,你给我滚出这里!”律辰轩又嘶吼了几声。
夏云卿眉毛紧紧的拧着,内心深处,原来已经愈合了的伤口,轰然又尽数裂开,伤痛随着淋漓的鲜血齐并狂涌了上来。
律辰轩,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是不相信我!
深吸一口气,她将翻滚上来的血气和泪意又压了下去,没有焦距的眼中闪过凄然之色,却立时湮没。
她冷冷一笑,扬声说道:“是!是我推的她,怎么?你心疼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快点让我离开这里,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放心,我会成全你,我马上就走!”
方才向律辰轩解释的那个佣人一见情况变成这样,不由急忙出声补充:“律少爷,不是……”
律辰轩已经被夏云卿的话完全激怒,眸色冷冽的宛似凛冽寒冰,声音也低沉的极为可怕:“你们几个,给我盯着她,看着她收拾东西,总之,在我回来之前,我不要再看到她!”
说完,他抱着慕斯琪匆匆的走了。
没有再听到律辰轩的暴吼声,夏云卿的心却还在阵阵抽痛,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几个佣人站在楼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之前那个解释情况的佣人内疚的几乎想自杀:“夏小姐,我会和律少爷解释清楚的,你不要动气,我马上就跟过去向律少爷解释。”
言毕,那佣人立马跑了出去。
剩下的佣人你看我,我看你,继续手足无措。
夏云卿却突然开口了:“你们谁过来一下,跟着我回房间,帮我收拾东西。”
“夏小姐,我看律少爷是误会了才会……”其中一个佣人想要劝慰她。
“不是误会。”夏云卿冷着声音说道,面色却很是惨然,“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哪里又会有误会,他觉得是我推的,那么,就是我推的。”
这番话,她既像是说给佣人听得,更多的却似是说给她自己听。
她想要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么卑微的,这么可怜的爱着律辰轩了,要离开,现在就是很好的一个机会。
“好了,快点过来一个人,我要离开这里。”夏云卿坚持着。
佣人们没有办法,只得推了两个出去,然后领着夏云卿回了房间。
医院的病房里,慕斯琪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她的额头和脸部都有多处擦伤,脚也被绷带缠着。
不过幸好,医生说慕斯琪不过只是脚崴了,而且皮肤多处擦伤而已,至于脑震**之类的后遗症,护士刚刚也已经给慕斯琪做过脑电图的检查了,并没有异状,多休息一下应该就会自然醒来了。
律辰轩坐在病床边上,拧着俊眉,目光沉沉的看着慕斯琪,心里却想着之前和夏云卿的那番对话。
根据佣人的说法,他一开始以为是夏云卿推慕斯琪下楼的,可是夏云卿前后的说法却很不一致,先是否认,而后却又那样决然的承认。
他之前那样愤怒的下判定,是不是太欠思考了?
“咚咚咚”几声,病房门被敲响。
律辰轩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慕斯琪,然后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将门打开。
敲门的人是孔文,见门被打开,他有些着急的询问:“大嫂怎么了,还好吧?”
“她还没醒,出去说。”律辰轩面色冷冽的说道。
孔文愣了愣,随即跟着律辰轩走到一边。
走到相对僻静的角落,律辰轩沉下声音训斥:“孔文,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昨天不是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你,让你今天把思琪送离开这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孔文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垂头丧气的回道:“我本来是想把大嫂送离开这里的,但大嫂说既然都要离开了,就请我喝酒,我就答应了,哪里知道才喝了一杯,就没有知觉了,我估计大嫂是在那酒里放了安眠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