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好像回到了初醒的那个时候,什么都是懵懵懂懂的,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在未苏醒的那个时候,她,仿佛是喜欢骑马射箭,还有静静地躺在河边,倾听一曲曲水流觞。
天空澄澈得如一池湖水,白云漂浮,碧空长天,呢喃低语。
生命的长卷在重新展开,她的耳边总是有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陪伴着,无论日升日落,无论四季变换。
这一日,破晓前的第一道光划开地平线,冒上天顶,她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翕开一道缝,轻轻地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如蝴蝶扑腾着翅膀。她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小小的竹屋里,竹木沁香,简舍陋室,而房间里却没有一人。
女鸢从床榻边缘拾起披风,走向屋内的木桌,桌上压着一张纸。
“鸢儿,苍耶军队来袭,祭司请我出战,你醒来后即刻启程,到寒冰一族来找我。”
那是羡月的字迹,女鸢蓦然感到一阵不安,苍耶军队来袭,难道在她昏倒后,别的民族又开始侵袭寒冰族了。
“你醒了?”就在她暗自担忧之时,寒冰一族的大祭司走进了木屋。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翠屏草原以西,这三年来你一直居住的地方。”
“什么?”女鸢惊异地瞪大了双眸,神色大变,她急急跑出房间,往四周望了望,才发现自己真的又回到了这片草原。
若芊跟随而出,解释着:“你被主上重伤,昏迷不醒,当时寒冰一族又遭到苍耶军队的侵袭,为了保护你,羡月把你送到了这里。”
“那他呢,他还在北方征战?”女鸢迅速抓住若芊的手,急急问道。
若芊微一点头,她的目光望向北方,叹息道:“所幸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寒冰一族的人终于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了。”
听到祭司的话,女鸢终于放松下来,只是她不曾料到那个风轻云淡、陪在她身边三年的男子,竟然还能够走上战场,拯救万民。
“你救了寒冰一族,又是神选中的人,请跟随我一起回到寒冰族吧!”寒冰一族的祭司忽然跪了下来,神色坚定。
女鸢惊异着后退一步,她抚着自己的心口,犹豫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祭司!”
“不,你是神认定的人,我的卦象早已显示,除非你统一遍兮大陆,否则这片大地还会混乱下去。雪界之西,雪族人已经分化,古域人和雪国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们的战争几乎打到雪界之东了啊!”
“啊。”女鸢眉头蹙着,一双柳叶般的眉毛挑了挑,神色忧虑:“竟然连累到了寒冰族人吗?”
“是的,苍耶军队根本不足为惧,可是雪国人却是不容小觑的。”若芊的眸子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雪族人的主人,那也是可以堪与寒冰一族的主上相比的,尤其是突然崛起的雪昔。据说那个女子拥有着倾城绝美的容貌,又有一身灵力,就连蝉伊都要惧她三分。然而不管传说如何,她都不能让雪族人跨越雪界,来危害寒冰族人的安宁的。
“带我去见羡月,祭司,先带我去寒冰族!”女鸢匆匆解开马栓,翻身上马,嘱咐道发愣的若芊。
“好。”若芊应着,也跟随女鸢上路,往北而去。
就在女鸢和若芊上路时,北方的大战才刚刚结束,苍耶军队被羡月率领的大军全部击退,从此诚服于寒冰一族。而羡月一脱下铠甲就急急往南奔去,他知道,翠屏草原的木屋中,还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他。
女鸢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了九天九夜,如果不是寒冰一族的祭司为她疗伤,她恐怕早已陨灭。然而若芊却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就在女鸢倒下的同时,苍耶军队来袭,为了让他能够击退苍耶军队,保护寒冰族人,那个聪明的祭司不惜以女鸢的命相要挟。他不得已,率领寒冰族的士兵且战且退,三天前,这一战几乎退到了翠屏草原,他匆忙把女鸢安置在他以前住的地方,又匆忙上了战场。
直到今日,苍耶军队的将军被他一剑斩于马头,他们彻底诚服于寒冰族下,他才能放心往南方赶去。
“鸢儿,鸢儿,千万不要有事啊!”他心里默念着,当日他走之时,女鸢还未醒来,此时羡月更加心急。
琅河源于北方冰原,穿越过了寒冰一族的族地,自北向南,沿着翠屏草原一直流去。羡月顺着河边南下,河流处,是他最爱的地方,因为那个女子每次静静在这里聆听他的笛声。突然间他突然勒住坐骑,遥望那一袭白衣。
白衣女子驾着马飞奔而来。
“羡月。”女鸢大惊着,她的马从他身边跑过,在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之时,大声唤道。一时欣喜一时惊,她竟不知道如何用词表达此时的心情。
寒冰一族的祭司随后赶到,若芊对羡月点点头,往北离去。
而女鸢的马因为太快在又奔跑了一会之后才停下,她迅速调转马头,可一转头之际却发现眼前一双手伸过来,她一把抓住那双手飞到了羡月的马上。
“神主,别忘了你的使命,我在族地等着你!”若芊的马已经往北很远了,和苍耶军队的战争刚刚结束,族地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