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轻易地暴露人前。
“醉汉看到的,是不是活文字呢?”沈确给自己倒了杯果子酒,微微蹙眉道,“他也说了,嵬昂来了之后,举行的祭祀都不让百姓们参加,这么一分析,肯定是见不得光。”
周别应声,“没错,而且还在月圆之夜!往往在月圆之夜举行的祭祀都不怀好意,影视剧里都是这套剧本。”
“这话也没错,一般月圆之夜这个梗基本上都是阴谋论。”沈确难得赞同周别的话。
“也不是什么难事,举行迎璃大典那天正好是圆月。”乔如意说。
周别迟疑,“我们得提前埋伏在暗河吧,否则肯定会有重兵把守,嵬昂不会让我们进去。”
行临不紧不慢说,“不会让你们进去,但他拦不了我。”
乔如意一下反应过来,“对啊,你是司天监,但凡祭祀活动你都有理由参与。”
行临点头。
“所以问题就来了。”沈确又想起那个关键问题。“嵬昂知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
行临很肯定地回答,“知道。”
姜承安知道他的身份,嵬昂的游光又附着在姜承安身上,所以嵬昂知道他是谁也不奇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这点,我目前也没想通。”行临虽坐姿悠闲,但逻辑始终缜密清晰。
“要么,就像我们之前推断的,我们是强行进了嵬昂的幻境,所以嵬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与九时墟抗衡;要么……”他的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轻敲,“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嵬昂被动地接受这一切。”
周别一脸疑惑,“什么意思?没听明白。第一种可能性不也是被动吗?”
“不一样。”开口的是乔如意,“他的意思是,嵬昂并不想见到我们,甚至是不想与九时墟发生冲突,但,身不由己。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被另一股力量所控制。”
周别啊里一声,转头看行临。
行临嘴角噙笑,却是看向乔如意,“知我心者,如意。”
周别有点受伤,“怎么听出来的!而且还解读了这么多?”
沈确啧啧两声,“你啊,年轻,还体会不到心有灵犀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乔如意可没容他调侃,轻描淡写地说,“简单说,这跟智商有关。”
周别又受伤了……
陶姜的思绪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上呢,于是问,“另一股力量?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还有另一股力量,那这件事就变得更扑朔迷离了。
行临言归正传,“醉汉说,月圆之夜的祭祀不对外开放,且把守森严,他怎么就误打误撞进了暗河?还有今天,他怎么就那么巧撞马车上了?还同我们讲了文字吃人一事?巧合多得让人生疑啊,更重要的一点,”
他看向大家,“鱼人有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我想不通嵬昂让祭灵抓他做什么。”
“所以,你怀疑鱼人有的失踪跟祭灵无关?”沈确觉得这个推断有待商榷,“但种种迹象表明,祭灵脱不了干系。”
的确是事实。
所以这也是行临始终没法下定论的原因。
一时间,似乎大家又走进了死胡同。
良久后,乔如意将剥好的花生放回了盘碟里,说了句,“或者咱们先走第一步。”
大家看向她。
行临猜出她得打算,“你想去暗河?”
乔如意点头,“不管是我还是周别,都梦到了那条河,那么咱们就从那条河开始查起。只是……”
她抬眼看行临,“马上就是迎璃大典,暗河那边一定守卫森严。”
行临明白她的意思,笑了,“所以我这个司天监又能派上用场了。”
“是,非你不可。”乔如意轻笑。
“等等,”沈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即使现在去暗河也未必能看到黑沙了吧?嵬昂游光被迫与九时墟签订契约,哪还会那么老实待在河底?早就跑没影了。”
陶姜笑,“难得有你想不通的时候。”
“你知道?”沈确诧异。
“当然。”陶姜看向乔如意,“这么多年朋友,我还不知道她?河底或许已经没了黑沙,但如果文字吃人这件事是真的,她就一定能通过她的方式找到蛛丝马迹。”
周别两眼发光,“透骨拓!”
乔如意一挑眉,点头时还有几分小傲娇。
沈确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进暗河的事。
行临目前的身份就是金字招牌,管用是管用,但也要找个最恰当的借口。
借口好找,行临跟沈确说,“琉璃狻的习性你还记得吧?”
沈确点头,跟着就明白了,“交给我。”
-
次日,不到晌午,镇夷王便亲自来了踏星阁。
行色匆匆。
见着行临像是见着了救星,礼仪规矩都顾不上,一把扯住行临的衣袖,“岱衡大人,您快去看看吧,琉璃狻出事了!”
据镇夷王说,今日琉璃狻特别嗜睡,最开始镇夷王没太放心上,想着琉璃狻喜食子夜月光,想来白日是贪睡的。
可日上三竿了,也不见琉璃狻活分起来,就始终趴在寒玉笼里发蔫,勉强起身也是耷拉着脑袋,像是生病了似的。
镇夷王心里没底了,琉璃狻是国之瑞兽,真要是病死他手可该如何是好?到时候他不就成了整个大夏的罪人了?
惶惶不安间镇夷王想到了行临。
“您是司天监,想必对于瑞兽习性甚是了解,该如何是好还请岱衡大人指条明路。”
行临不动声色,“先去府上看看吧。”
镇夷王一听,求之不得,忙道,“岱衡大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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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夷王登门踏星阁一事很快就穿遍城内,一时间百姓们众说纷纭,各种猜测什么都有,后来有人爆出可能是琉璃狻出了问题,百姓们都慌了,那琉璃狻是瑞兽,可不能出岔子。
还有不少百姓围在镇夷王府门口,明知道看不见什么,但还是想方设法往里瞅。
与此同时,行临已经来到了秘阁,围着寒玉笼踱步观察。
琉璃狻果然如此就跟镇夷王描述的那样。无精打采的,像是都没什么力气抬头看他们了。
镇夷王见行临看了半天也不说话,心里就愈发不踏实了,忙问,“岱衡大人,着琉璃狻到底是怎么了?它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行临示意他少安毋躁,淡声说,“琉璃狻极具灵性之所以这般萎靡,或许是不安于祭祀之地的风水,我需前往暗河巡查一番,再带回暗河的水让琉璃狻服下,方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