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北辰说的话，让她为他生一个孩子……

那就是他那个夜晚的目的吗？

她是越来越不懂北辰了，他这样的男人，如今却想要一个子嗣。

他想要子嗣，那她便要送他一个！

“小佳子，小勇子。”水柔欢忽然唤起了他们。

两个小太监立刻来到她的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水柔欢定了定神，才道：“今夜我要做一件事情。”

“夫人您要做什么事情，吩咐奴才们去做就是了，奴才必当尽心尽力。”

水柔欢摇了摇头，道：“不，这件事，我要亲自去做。”

小佳子和小勇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心里发虚。

小勇子问道：“夫人您到底要做什么事啊？”

“我要出宫。”

水柔欢在紫微宫中，除了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小太监，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如今她想要去见宫外的小北，如果她单独行动，那一定会很困难的，不如让这两个小太监帮助自己。

“夫人，您说什么？”

“我说，我要出宫。”

“夫人，这三井半夜的，您出宫去做什么啊！？”

“去见一个人。”

“啊！？这可是何人啊？”

“现在你们不必多问，你们只回答我，要不要帮我这一次？”

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还是小勇子先道：“夫人，奴才是夫人的人，奴才愿为夫人效劳。”

小佳子也紧接着道：“奴才也愿意！”

水柔欢这才在心中松下一口气来，她经历了这么多，也学会了几分看人的本事。

这两个跟随自己的小太监，虽说胆子不至于有多大，但是忠心是足够的。

到如今，她也是走投无路，才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这两个人。

“准备一下，今晚就出宫。”

“可是夫人，现在这个时候，宫门都关了啊。”

“西北角上不是有一个供杂役出入的门吗？”

“是，可是那个门是杂役出入的啊。”

水柔欢道：“去准备几件旧衣服，我们打扮成杂役出去便是了。”

紫微宫西北角的小偏门，每当入夜就有许多人从里面出来。

这些人都是负责向宫中运送每日必要蔬菜水果的杂役，他们什么时候进宫，什么时候出来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因为水柔欢在浣衣局做过些日子的粗使宫女，于是她是知道这个时间的。

“夫人，您确定要出宫嘛？”

“嗯，我一定要出宫，今晚。”

水柔欢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她从兰芝那里学到的。

曾经的她就是太过犹豫，才会有如此多的纠结，于是她如今学会了果敢。

她望了一眼北方的天空，便更加坚定了决心。

这个时候，水柔欢已经换上了杂役的破旧衣服，而且还让小佳子给自己梳了一个男人的发髻，她额上那个火琉璃的印记，则是自己用厚厚的脂粉给盖了起来。

小佳子和小勇子也换上了跟她一样的破旧衣服。

水柔欢对他们道：“你们若是害怕，不用陪我出宫。”

两个人听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勇子道：“夫人，这夜深人静的，就算是紫薇城中也不一定安全，我们一定要陪这您！”

水柔欢点了点头，突然向两个小太监鞠了一躬：“真是谢谢你们了！”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真是折煞奴才了，快起来！”

水柔欢被立刻扶了起来，她望向小门的方向，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快，我们趁现在出去吧！令牌都拿好了吗？”

“嗯，当然拿好了，夫人。”

“一会出门的时候，都不要说话，不要引起旁人注意。”

“这是当然的，奴才们知道的！”

水柔欢便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混入了杂役的人群之中。

前面有守门的卫兵在检查这些杂役的令牌，所以越往门口走脚步就变得越慢。

不过此时水柔欢的心情却无比沉静，因为她刚才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那最明亮的星在今夜显得有些暗淡。

或许是她已经足够强大，在不需要从那里获得勇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