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让自己的王妃过着不幸的生活，他已经非常内疚了，如今却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他更加不能承受。

“母后，儿子做错了一件事。”赫连哲无比懊悔道。

离琼玖抚摸着他的脑袋，如同他还是一个孩子一般。

她用最温和的声音道：“对与错，现在还重要吗？”

赫连哲听到离琼玖的话，醍醐灌顶。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温暖笑容。

她总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与世无争，总是能让他慌乱的心感到安定。

这就是母亲，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失手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

“母亲，布海丽娜死了……”赫连哲终于对离琼玖说出了实情。

离琼玖叹息了一口，道：“那个可怜的孩子，愿她可以安息……”

“是我，是我杀了她！”

赫连哲道，他心中的懊悔一点也没有消失，他的罪恶感越来越沉重。

离琼玖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内心怎么能不震惊，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这会让赫连哲的心里更加不好受。

她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她什么都没有说。

离琼玖默默地将快要奔溃的赫连哲抱住，然后缓缓地抚摸着他的头。

“没事的，孩子。”离琼玖用耳语，轻轻道。

“怎么会没事，那是一条生命啊，我让她结束了。”

“那孩子，这一生是来错了地方。”离琼玖道，“你让她快点结束也好，她的下一生，一定会好的。”

“母亲？”赫连哲似乎听出了什么，他撑起头来，看着离琼玖问道：“你知道什么吗，母亲？”

离琼玖默默点头，道：“那孩子爱上了赫连策这样的人，这就是她的命。”

“您都知道了？”

“嗯，都过去了，也罢了。”

赫连哲恍然大悟，原来离琼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王妃与赫连策**的事。

她，一个在深宫中，不受宠的皇后，竟然什么都知道。

赫连哲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

而且她知道了布海丽娜与赫连策的私情，却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这需要多大的隐忍？

她终于隐瞒了这么久，到了该说的时候，放才说出口。

或许整是因为这样，离琼玖才在这样险恶的蓬照宫中生存了如此久。

“她这一辈子就这样罢了？”赫连哲对着离琼玖道，他充满了疑问。

“也只有这样罢了，人已经去了，你如今这样也是平添烦恼。”

离琼玖是这样有智慧的女人，她试图让赫连哲走出误杀布海丽娜的阴影。

可是赫连哲生来就那样仁慈，他怎么会一下子就走得出来。

“哲儿……”离琼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又道：“现在不是纠结已经发生了的事的时候。”

随着一声啼哭传过来，清宁已经将孩子抱到了他们的面前。

离琼玖示意她将孩子抱给自己，清宁就将孩子交给了她。

“哦哦，不哭不哭，小北不哭……”她用水柔欢一般的语气，哄着孩子。

这孩子如今也长大了些，也分辨的出来谁是谁了。

离琼玖一喊他“小北”他便不哭了。

“小北乖，小北真乖。”离琼玖帮孩子擦着脸上的泪痕，哄着道。

然后，离琼玖将孩子递到了赫连哲的面前，他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孩子来。

他看着孩子的脸，就想起了日夜思念的水柔欢。

这还是的摸样，跟水柔欢真的一摸一样，让他怎能不想起她？

“柔欢……”赫连哲忍不住对着孩子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孩子好像能听懂他的心思一般，又抽泣了起来，他的眼角滴下了一地泪来。

“哎！你看，你又把孩子弄哭了。”离琼玖道。

可是赫连哲抱着轻声哭着的孩子，却问道：“母亲，柔欢她在什么地方？”

“你没有见到她？”

离琼玖心中一惊！她托付魏春给赫连哲带去的那封信上，很确切地告诉了赫连哲，水柔欢被带去了赫连氏的皇陵。

他应该第一时间赶到那个地方，去救下水柔欢才是。

怎么现在他都来了琼玖宫了，却在问水柔欢在什么地方？

赫连哲抱着孩子，连连摇头。

“你去过皇陵了吗？”离琼玖焦急了起来，赶紧问道。

“去过了，可是她不在那里。”赫连哲道。

“不在那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被……”离琼玖不敢想象，水柔欢终究被处死在皇陵了。

赫连哲继续摇头：“没有，我没有见到她，她一定被赫连策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