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多么熟悉的感觉,这样子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即使不用眼睛去看,她也知道怎么去弹奏。
琴声,既是她的心声。
音调从她的手指下流窜出来,有些惆怅,又有些喜悦。
“我弹奏的曲子,我要叫它作欢沁。”
水柔欢默默念着,她喜欢那两个字,可是当她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未感到过沁入心扉的欢乐。
她想要得到这种感觉,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她只有将自己融化在琴声中,才能得到些许。
她忘记了她是谁,此刻只有她的琴声和她的追求。
田俊山默不作声地陪伴在一旁,他始终是个军人,听不懂这样阳春白雪的曲子。
只是他看着水柔欢的脸庞,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这似乎是一种忘我的欢乐。
整个营帐内,成为了水柔欢的世界,如此的欢乐,如此的极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骚乱。
田俊山立刻察觉到了,而水柔欢还不断地在琴弦上移动着手指,欢乐的琴声一点都没有停歇。
他很快站起身来,扶住了挂在腰间的宝剑,来到门帘前。
“什么人,敢在本将军的帐前胡闹?”
喧闹停止了,但是一个粗野的声音高声道:
“哟,右翼副将军,没想到还玩起了金屋藏娇啊。”
田俊山一听这声音,便一把将门帘撩开了,冲出帐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常伤将军牛不过啊!”
“田俊山,本将军英勇杀敌,负伤是应该的,你这个白面书生还敢来耻笑?”
来人见田俊山握着剑出来,也将自己的剑立刻抽了出来,对着他。
田俊山轻笑:“左翼副将军,你真是抬举我了,书生可是我一介武夫担当的起的。”
牛不过原本是想嘲笑一下这个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将军,没想到反而是抬举了他,心中很是气不过。
他上前一步,将剑尖指在了田俊山的脖子正中,道:“田俊山,比嘴皮子我说不过你,武将比试要真刀真枪的!”
牛不过的脖子都涨红了,蓄势待发要在此地跟田俊山来一场比试。
只是田俊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像决斗一般的挑战弄得摸不清头脑。
这个牛不过跟自己同为碧落军大将军的左右手,脾气是粗暴了一点,不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挑起决斗的。
“牛不过,你今天发的是什么疯?”
“田俊山,你不要装不知道!你这营帐里藏了什么小妖精?”
田俊山这才发现,他营帐中传出来的琴声是这样的洪亮。
而此刻牛不过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想要冲到他的营帐中去。
田俊山举起了宝剑,挡在牛不过的面前道:“本将军的营帐,不许任何人进入!”
“田俊山,我看你是被这妖精给迷惑得不浅啊!让本将军进去杀了这个妖精!”
“牛不过,你站住!本将军的东西,岂是你说动就能动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敢不敢与我牛不过比试一场,要是我赢了,你那小妖精就归我处置了!”
周围的士兵一听此话,都开始吵吵嚷嚷,非要看两大副将的这一场比试不可。
田俊山到底是个武夫出生,他就算不想跟牛不过比试,也架不住自己这些兄弟的一阵吼。
“好!若是我赢了,你要怎么办?”
牛不过自信地大笑道:“我岂会输给你这个白面书生?”
“话不要说得太满,既然是比试,总有变数的,我要是赢了你,你要如何?”
“你要是能赢得了我,我任由你发配。”牛不过就像把话丢在地上一般,说道。
围在周围的士兵们正要欢呼着看一场精彩的比试,没想到两个人已经飞上了半空,扭打成了一团。
兴奋着的士兵,都将头仰向了半空中,却看不清现在是谁占了先机优势。
可是他们观战的热情一点都没有减退,吼叫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激烈了。
现在谁还会去留意,田俊山营帐里的琴声还在继续?
水柔欢还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外面已经是沸腾的一片……
士兵们本就是粗野之人,谁会去听她们的琴声。
琴声,在士兵的眼里不过是个调情的手段,谁会去认真聆听。
水柔欢这琴声,自然是比不过两位副将的精彩决斗。
也幸好如此,根本没有人对田俊山的营帐打起了主意。
但是这营帐前的喧闹已经声势浩大到吸引了整个碧落军的士兵,兴致高昂的士兵不断涌了过来。
“大将军驾到!”
田俊山与牛不过两个副将正打得不可开交,哄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肃穆的声音。
看热闹的士兵立刻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而半空中飞来飞去两个人,似乎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了。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穿着将军铠甲的高大男人从让出的过道里走来,好不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