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一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要杀掉那个禽兽!”
水柔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温柔的母亲,竟然动了杀心。
“不,孩儿不能让母亲去冒这个险。那个禽兽武功高强,母亲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他?”
柔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炎彧同归于尽,但是她现在是不会告诉水柔欢的。
“放心,母亲一定能杀掉他,你放心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母亲……”
柔荑捂住了水柔欢的嘴,不让她在劝自己,她最后一次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她道:“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能不救你。”
“玲珑姐姐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柔荑点头,然后哀叹:“也是那个孩子痴傻,爱上了炎彧,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根本爱错了人,他根本就不是炎彧!”
听到此处,水柔欢的心潮涌动了起来:“他不是炎彧,他果真不是炎彧!他是那夜闯进我琉璃殿的黑衣人!”
“原来当年的黑衣人就是他!这个禽兽,这么早就对我的女儿动了歹心!”
“我果然是个不祥之人……”水柔欢想起了自己的生世,不禁悲伤地低下头去。
“你要振作起来啊,我的儿,为了你的孩子,你必须逃出去!”柔荑摇着她的肩膀道。
“对啊,我有孩子了,我必须活下去……母亲……”
水柔欢终于答应了母亲的安排,她要再次逃离这个地方,她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她只要逃出去!
柔荑将一个太监的腰牌塞到了水柔欢的手中,道:“三天后,我会拖住炎彧那个禽兽,到时候你就从北璟门逃出去,再也不要回头!”
“母亲,母亲!”水柔欢抱着柔荑,她趴在她的肩头,像小时候一样。
她是个不祥的公主,小时候没有人敢去抱她,只有她的母亲会这样抱着她,所以她最熟悉母亲肩头的味道,充满一股奶香。
柔荑也用无力的双臂环抱着水柔欢,也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
“乖宝宝,娘的乖宝宝,听话话,快睡觉……”
她唱起了小时候常常给水柔欢唱的摇篮曲,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唱起的歌谣。
因为她知道,不久后她将赴向黄泉,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还有那未出生的自己的孙儿。
水柔欢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柔荑的肩头,她说过不流泪,她食言了。
她将泪水留给了自己的母亲,多么的不孝啊。
“不哭,娘的乖女儿,不哭……”
柔荑哄着她,就跟小时候一摸一样。
再也见不到母亲了,请允许她再最后撒娇一次。
柔荑摸着水柔欢那柔软的头发,想起曾经有个国师发表过可怕的预言。
他说,琉璃公主这不祥之躯,总有一天会让碧落之国毁灭。
先皇最宠爱的女儿是琉璃公主,他当然是不信这样没有缘由的预言,便问道:“琉璃公主乃女儿之身,何以让国家毁灭?”
国师在先皇的面前算了一卦,紧锁着眉头道:“琉璃公主年满十六,当是碧落国大灾之年,江山易主,公主亦有血光之灾,危在旦夕……”
“胡言!一派胡言!”
先皇气得从皇位上冲下来,推翻了国师卜卦的桌子。
“我碧落之国千年的基业,何以让江山易主?我炎氏皇族子孙繁盛,难道还让外姓抢了江山去不成?”
“皇上……这卦象上是这样显示的……”
“不灵,这卦不灵!琉璃公主有火琉璃护身,怎么会有血光之灾?”
“臣只是将卦象读了出来。”
先皇已经动了怒,哪里容得这国师再讲什么,他一气之下夺去了这国师的位置,将他打发去了边疆流放。
当年柔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也如先皇一样,根本不信这国师的卜卦。
可是事到如今,国师所说的都被应验了。
江山易主,炎彧他根本就不是皇族血脉。
还有琉璃公主的血光之灾,她现在怀胎已满百日,失去了火琉璃的保护,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的儿,“柔荑捧着水柔欢的脸,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受伤了。”
水柔欢点点头:“我会的,母亲,我会保重自己的。”
相聚的日子变得屈指可数,水柔欢不愿离开母亲,母亲也不愿离开她。
两人就这样抱着,抱了一天一夜。
终于到了这一天,柔荑要在这个晚上与炎彧同归于尽。
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已经安排好了水柔欢的逃跑路线,还叫小桑把她化妆成了一个面相丑陋的小太监。
而她自己,也将自己家传的毒药给取了出来。
这摆在她面前的白色粉末,是天下奇毒--夜皇暗霜。
无色无味,毒性凶猛无比,只需一点点就足以毒死五头牛。
这是毒药中的皇帝,在夜晚使用它的毒性将会更加强烈。
夜幕降临的时候,柔荑伸出了自己雪白的手指,她的每个指甲缝里面,都藏上了这天下最猛烈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