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喝了两口茶,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难得露出忧虑的表情,“丫头,你觉得爷爷这个园子怎么样?”
安绮月想了想,很诚恳的点点头,“很大,走的我脚都酸了。”
老神医眼角抽了两下,忍耐地说:“我是说药田,这么多年积攒下来,药田里的药材很难值些钱了。”
“哦。那我倒是没注意,不过注意了也没用,我又不认得那结药材,没准备你送给我,我还当成杂草扔了呢。”安绮月拈着碟子里的小豆子嚼得咯嘣响。
“你说你这丫头,我练了好几天才练出这种忧郁的眼神,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让我把台词说完吗?”老神医被安绮月气得跳着脚骂,胡子随着动作上下飞舞。
安绮月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不以为然地说:“您老可还记得自已已经一百多岁了?皮肤下垂的都看不出眼睛来,我去哪领悟忧郁的眼神,都这么熟了,有话直接说不就完了吗?”
老神医瞪着安绮月,最终泄气地坐回椅子上,抹了一把老脸,好声好气地说:“我这不是有事求你吗?你也说我都一百多岁了,眼前看着身体还算硬朗,说不上哪天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我就想啊,我这两个徒弟从小跟着我,对我比对亲爹也不差什么。他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万一我不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两个。”
面对生死,没有人能无动于衷,连老神医这样活那么久,见过那么多世事沧桑的人,也有那么多牵挂和放不下。
安绮月静默片刻,轻声说:“神医爷爷,我的情况您也知道,说不定比您走的还走呢,您把江南和许明托付给我,我只能说在我能帮忙的时候决不会袖手旁观。”
老神医长长叹了口气,声音疲惫地说:“其实我也知道我把他们托付给你,是强人所难了。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多照应着他们两个吧。”
“哎呀,其实您老不说,我还能看着不管吗?”安绮月故作轻松地笑笑,希望老神医不要沉浸在这种压抑的情绪里。
老神医拍开安绮月的手,抢先拈起最后几粒豆子,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不会不管,但是你那一身破事,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那可不一定,如果算上前世的话,咱们两个还不知道谁年纪大些呢,安绮月在心里吐槽老神医的倚老卖老,不过想想好像年纪大也不算什么好事。
豆子吃完了,安绮月又去进攻瓜子,托在掌催动真气,轻轻松松就露出一把雪白的瓜子仁来,把老神医羡慕的不行,趁她不注意去抢她剥好的瓜子仁。
安绮月便抬手格挡,两个人你来我往抢得不乐亦乎。
在安绮月故意放水下,老神医最后成功抢到了一把瓜子仁,赶紧扔进嘴里大嚼,对着安绮月留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哄老神医高兴了,安绮月问起司译行的情况。
“如果我说我对你和司译行的情况不太了解,你会不会以为我在骗你?”老神医喝口药茶润润喉咙,“你们两个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我在其中起到了一定推动作用,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司译行的情况,也无法推测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只能从医学的角度说,你们的身体目前看不出不健康的地方来。不过你们的情况已经超过了现有的医学范围,所以我还真不好说什么。”